第十八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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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两下，三下……

“咚，咚，咚。”

——豁，今天总算不是白跑一趟了。

这般想着，邵欢立马加快了步伐抵达了三楼，就在他刚踏进三楼大厅，拍皮球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他摸了摸下巴，借着月光仔细巡查看了每个角落，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咚，咚，咚，咚。”

这时，楼顶再一次传来了拍皮球沉闷的声响。

他皱了皱眉，转身直接上了四楼，结果跟刚才一样，就在自己刚一踏进四楼大厅时那声音又消失了，而紧接着，楼顶上再次传来了拍皮球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

这下邵欢算是听出了规律，这玩意儿似乎每隔几下就要停一会儿，他在二楼时是拍三下停一会儿，在三楼时是拍四下停一会儿，在四楼时则是拍五下停一会儿。

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邵欢抬眼望向了通往五楼的楼梯，黑黢黢的仿佛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而与此同时，那个拍皮球的声音愈发急促，也愈发沉闷，甚至是沉闷的有些不太像是在拍皮球。

邵欢用手指轻抚了一下裤缝，然后抬脚走向了通向五楼楼梯——尽管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图书馆压根就没有五楼。

……

越走光线则越暗，最后邵欢不得不从裤兜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迷你手电筒照明，而就在视野明亮清晰的时候，他瞳孔微缩，头皮瞬间发麻。

只见他脚下踩着的每一层阶梯中都印着数张人脸，每一张人脸都长得一样，但上面呈现出的表情却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都狰狞扭曲，眼珠暴突，逼真的仿佛是将真人的脸撕下来封在了里面。

邵欢深呼吸一口气，移开视线脚步不停的踩过楼梯来到了这个不存在的五楼大厅。

五楼的布局与其它几层的布局一样，中间呈方形镂空，左右两侧摆放着一排排书架，在月光的映照下只能隐约看见些许轮廓。

但奇怪的是，五楼中所有的物品都显现出了一种破败之感，铁质书架上有暗红色的铁锈，上面摆放着的书则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而更怪异的是，这里的地板是木地板，个别地方都已经腐朽的翘了起来，露出坑坑洼洼的底架。

“咚，咚，咚……”

一个红色的皮球极其突兀的从左侧的书架旁缓缓滚了出来。

邵欢眯起了眼，看着那个皮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了他脚边，随即，他便看见了那个皮球上生长了一张三四岁孩子的脸。

“哥哥，可以帮我捡一下吗？”稚嫩的嗓音从那张脸的嘴部泻出，并用那双没有眼球的眼眶直勾勾的对上了邵欢。

——好，好丑一小孩。

邵欢面无表情的想，并问道：“捡什么？”

“我的头，对，这是我的头。”说着，这个人脸皮球便自发上下蹦了蹦，又围着邵欢滚了一圈，一边滚一边咯咯笑道：“大哥哥，大哥哥，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妈妈要来了，要来了……”

邵欢听着这个玩意儿说的语无伦次，还没等他回话，那个人脸皮球便又急切的围着他滚动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快来，快跟我来……”

它说着说着便向左侧的书架蹦去，而邵欢则没做过多犹豫直接跟了上去，随后，他便被引到了一个狭小的储物间，角落里放置着两三把落灰的扫帚和簸箕。

“藏好了，别出声，妈妈快来了，快来了……”人脸皮球一边说一边顶着储物间的破门将其合拢，但可能由于太过破旧，所以中间便留下了一条二指宽的门缝。

那人脸皮球骨碌碌的滚远了，邵欢收回视线，用手电筒大致照了一下储物间四周，普普通通四四方方，灰尘厚的都能种花了。

邵欢蹲下.身看了一会儿角落那一片厚重的灰尘，然后手指微动，从里面揪出一张巴掌大的照片。

这张照片的边角由于被火燎过从而泛着陈旧的黄黑色，而照片上照的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他跪坐在有着碎玻璃的地上，怀中抱着一只像是被剥了皮的狗，血呼流啦的，沾染了少年的双手与白色的衬衫，神情冰冷阴郁的望着镜头，那双黑到极致的眼中泛着凉薄。

邵欢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他仔细打量了照片中的少年感到非常的眼熟，仿佛在什么时候见到过……

随即，他的脑中陡然闪现过几张破碎的画面。

——月夜下的别墅。

——放置着无数画架的大厅。

——以及，画纸上正在肢解自己的少年。

而这照片上的少年，正是他前几天做的那个梦境中被画在纸上，肢解自己，笑容灿烂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