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穆梓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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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无力，瘫软的身体无助地躺在床上，穆梓乔咧嘴冷笑，今天早上，真是让人永生难忘——他衣衫不整地被镇国侯小世子从房里轰了出来，脸颊现在似乎还在火辣辣的疼，疼得心口喘不过气。

那人居然直接扬长而去，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呵呵……

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扩大……只不过笑容中不自觉地透出一抹凄凉。

不自觉的，一滴泪顺着脸颊而下。

穆梓乔心里凄楚，家道中落前，他是庶子，青楼花魁所生之子，从未被那个唤作父亲的人正眼看过，从出生就不受宠，倚居在偏院，安静得被人遗忘。

家道中落后，他沦落风尘，以卖笑卖艺为生，每天活得胆战心惊……

他发疯似的争头魁，乖巧地表演，表演，表演……经常弹琴弹到胳膊都抬不起来，无非就是想保住最后的一点点东西——清白。

他不想沦为千人骑万人压的妓子，不想……

但是，身在楼中终究是身不由己。

所以，昨夜世子拽他进房间的时候他是存着私心的……

穆梓乔知道，他年岁越来越大，已经是楼里岁数最大的清倌了，爹爹亦越来越不满他赚到的银两，似乎被卖身已经是迟早的事，而且，这一天，也越来越近……

所以，他想，如果能够抓住镇国侯世子的一分眷恋……只因着，他听闻过关于世子的流言，世子爱慕惊才绝艳的广安侯小侯爷……世子，断袖？

无谓世俗的流言蜚语？

镇国侯世子是那么一个无惧世俗的男子，……于是，昨夜看见突来楼里的世子时，他疯了，他想为自己的未来博一次，所以当看着世子直奔正在奏琴的自己而来时，他没有挣扎，没有拒绝，任由世子拉着他走进房间……

穆梓乔在赌，他自负自己的才学，除了身在风尘，论才、论貌，他自认为不比广安小侯爷差。

……

但……

可悲可叹吗？

悲哀地阖上眼睑，昨夜……

再度睁开眼眸时，穆梓乔满目皆是自嘲之色。

世子满身都是酒味，嘴里喃喃着别人的名字，连人都识不清楚……

可是……这……又能怎样呢？

无所谓的，不是吗？

青楼小倌莫不是还妄想和恩客你侬我侬？

笑话！

穆梓乔想，世子从不踏足烟花之地，第一次来，第一次……就选了自己，这或许亦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福分？

机缘要靠自己把握！至少，在宽衣解带前，他一直偏执地是这么认为的。

世子醉得不清，嘴里呢喃的名字是——永安小侯爷的名讳吧？

穆梓乔压抑住自己不知名苦楚的情绪，颤抖着双手，按捺住内心的紧张，缓缓解了自己的外衫，然后……准备解世子的衣物……

却是……始料未及！——后脑钝痛，瞬间失去了知觉。

待他醒来时……

呵呵……穆梓乔满嘴苦笑，这辈子他恐怕都不会忘了那样的眼神——世子用那种极度嫌弃，恶心的，甚至厌恶的，像是在看一件垃圾的眼神，看着他。

……

只要一想到那个眼神，穆梓乔就觉着心口疼得连着四肢都在发颤。

他知道自己身份低贱，但是被人这么赤.裸.裸的表现出来，他真的受不了。

……昨夜，不是福分，是噩梦！穆梓乔绝望地想。

他和世子，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吧？早间醒来除了衣衫不整外，并没有做那种事情的痕迹和不舒服，虽然……他亦没明白世子眼中除了恶心，愤怒……还有着似乎是被……了一样惊恐慌乱错愕甚至……的表情是为何？

穆梓乔虽然没有经过人事，却……毕竟是天天在勾栏院里被调.教的，所以，那种事情做与没做，他很快便清楚地明白。

……

没吃到羊肉却惹了一身骚，还把自己折了，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吧？就在穆梓乔越发绝望的沉浸在自己心思中时，“咯吱”，房门被打开了。

……

待抬眸看清楚来人之际，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进来的是楼里专门调.教小倌的两个爹爹。

他欲挣扎，被喂了软骨散的身体却是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

于是，绝望又无助地任由人剥光衣服、沐浴清洗、香薰……

最痛苦的是——

肚子里被灌了好多水。

昨夜奏琴前就滴米未进的胃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猛灌，却是呕吐不出……许久之后，胃里有了很撑的饱腹感，肚子变得圆鼓鼓的。

如此反复循环……

终于，里里外外都清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