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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来相府好几回,云漪和云谡是见过几次的了,却从没遇见过大公子云恪和二公子云非。
他们二人年长,又有官职在身,平日里忙着公务,少在府中出没,碰不着也属正常。只是青空还惦念着云非,总在云浅面前念叨着“想再见陆二公子”一面。
云浅却是不想看见他,因为见了云非,她难免会想起惟璟,而她并不想想起惟璟。
至于盛名在外的陆相国,一贯殚精竭虑,勤勉于国事,也不是她能见到的。
这一日风和日丽,天气倒暖和了些许。
云浅依旧到相府向陆夫人讨教琵琶,不料陆夫人恰好外出了。云浅问了丫鬟,听到丫鬟说夫人一时半刻回不来,便抱着琵琶回去了。
因为来的次数多了,相国夫人又对她好,相府的下人们也从不敢怠慢她,云浅便没再偷偷摸摸地从后门那溜回去,而是走起了正路。
相府虽大,但相国崇尚节俭,因此府内的仆人并不多,一路走来只瞧见了几个打扫园子的仆人。
直到又向前走了数百步,气氛才稍微热闹些。
云谡正带着三五个丫鬟小厮在玩陀螺,云浅觉得稀罕,便停下脚步来看。
只见云谡手中的鞭子一抽,地上的陀螺便依次转动了起来,蓝的,红的,绿的,就像一朵朵旋动的花。
云浅和青空目不暇接地看着,云谡是早就发现了她们的到来,适才也是故意在她二人面前炫技。见她二人看得目瞪口呆,心里颇为满意,拿着鞭子走到云浅面前道:“怎么样?好玩吧。”
“的确好玩。”云浅赞叹着说,想起了那天他“嘴下留情”的事,又向他福了一福道:“那日多谢三公子了。”
“谢什么?”云谡豪爽地笑着,见云浅又盯着陀螺看,问道:“你玩过吗?”
“没有。”她小时候见别人玩过,可她不会。
“那你想不想玩?”云谡说着,把鞭子递到了她手上道:“我教你。”
“这……”云浅还没反应过来,云谡便抓起了她的手,挥起鞭子往陀螺抽去,这一抽,原本慢下来的陀螺,又快速地转动了起来。
云浅惊呼一声,脸上露出了十分愉快的微笑,可当她抬起头,见到了站在对面的人后,脸却僵住了。
惟璟和云非不知何时出现了,他们两个人都穿着宝蓝色的衣服,乍一看,好像一对孪生兄弟,连脸上的表情也都是绷着的。
云谡赶紧松开了握着云浅的手,云浅也赶紧拉开了和云谡之间的距离。
地上的陀螺仍在旋转,惟璟和云非默不作声地走了过来。
云谡向惟璟行了一礼:“见过宁王”,又喊了云非一句“二哥”。
但无论是惟璟还是云非都没有应他。
云浅站在那,只觉度秒如年,她不敢抬起头,那个人的目光就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促局而惶恐地弯下了身,低声说道:“拜见宁王。”
话音未落,却觉自己的喉咙被哽住了。
她原以为她早已把他放下,日后再见也能波澜不起,谁知真正见到了,她连故作轻松的本事都没有。
惟璟和云非是被云谡和姑娘家的笑声给引来的。虽然没看到人,但惟璟一听那笑,便知道那个人是云浅。他心里告诉自己应该转身走掉,可却忍不住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结果,他看到了云谡抓着她的手,两个人兴高采烈地在玩陀螺。
果然,就算没有他,她的身边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男人陪她玩,逗她开心。
他吃醋,愤怒,又觉得徒然,只能悲哀地盯着她看。这是分开大半年后,他第一次见到她,和她近距离地站在一块。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可他却已没有了把她拥入怀里的勇气,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云非拉了下他的手,示意他离开,惟璟便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地走了。
云浅抬起头来,望向了他的背影,两行清泪忽顺着脸颊落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如此难过!
青空看了看四周,掏出了手绢,替她拭了拭泪道:“最近就是风大,姑娘的眼睛又被沙子迷住了。”
云浅听到她这么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向云谡道了一声别后,别慌慌地离开了相国府。
云谡见大家都走了,一时间也觉好没意思,命小厮收起了陀螺,回屋去了。
在这个家里,除了云非外,他最怕的就是父亲。
陆相最近早出晚归,没空管他,他便疏懒了起来,连功课都不认真了。
他半躺在榻上正神游着,忽听有人敲门,坐起来道:“谁呀!”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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