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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那个月光冷寒的夜晚,当她喝下那杯皇上御赐的毒酒后,她便知道,她死不了了。
当时,她虽奄奄一息,药酒入喉后,却依旧能判断出她饮下的不是一杯毒酒,而是一杯喝下会立即昏睡的药酒。
她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在最后的关头饶她一命,但她心里蓦然万千感动,于是她在昏迷前喊了他一句“父皇”。
等她醒来后,她已经在马车上,榆姨正睁着眼睛忧心地看着她。
原来,她的生母萧汐若在生前,曾给榆娘留了一封信。
那封信是写给皇上的,她或许早就预料她的女儿会有这么一天,便在信里请求皇上无论她做错了什么,都饶她一命。
所以,皇上终究是放过了她。
只是她不知道,这封信,在她被关到吟晖台的第一晚,榆娘就送到了皇上手上。
皇上原意关她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放她出来。但惟琛的举动,却让皇上意识到她留在这个世上终究是个祸害,他本想杀了她,但一想起她的母亲,他又不忍下手,最终只能让榆娘带走她。
但活下来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得隐姓埋名,终生不再踏进洛川一步,这个名为“忘溪”的偏僻小镇便是皇上替她安排好的最后的归宿。
“忘溪”“忘昔”,皇上是要她忘记前尘往事。她也想忘,但无奈“不思量,自难忘”。
榆娘带着她出来时,时间有些仓促,身上并没有带多少盘缠,但还能花上一两年。阿发他娘口中的老李婆娘,在她们来这之前与她们并不相识,不过是收了榆娘的钱,才给了她们这间小土屋,对外谎称她们是她的远房亲戚。
她刚到这里来时,惶惶不可终日,甚至还割过一次腕,但榆娘硬是把她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跪在她面前,磕着头求她活下去。
在榆娘的激励和安抚下,她终于不打算死了。这时,为她操碎了心的榆娘却病了。
她到了忘溪镇的忘溪村后,整日躲在土屋里,从来没有出过门,一直都是榆娘在忙里忙外,照顾她的饮食起居。那一日,当她看见发着高热的榆娘还起来给她洗衣熬粥时,她心痛地意识到,她不能再那样颓唐下去了。
于是,她开始学着做所有的家务,像村里的所有女人那样,种菜浇地洗衣喂鸡。
她怕她的容貌会惹祸,干脆用染料把半张脸涂黑,她不说话,不是故意要装哑巴,而是不想说话。
李大娘来过几次,每次见她都一声不吭,便认定她是个哑巴,就连“阿丑”这个名字,也是她最早叫的。她说这个名字十分适合她,因为她命不好,叫个丑名,可以压住霉神。
她说这句话时,眼睛瞪得很圆,一脸的煞有其事。
一来二去的,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老李家来了个叫阿丑的远亲。
她在忘溪村浑浑度日,惟琛亦在洛川度日如年。
那一夜,他听到了她的死讯,从台阶上翻身摔了下去,把腰骨和腿骨都摔折了,这些日子,他都是躺在床上度过的。
昔日意气风发的宣王早已不在了,王府里躺着的不过是具还会呼吸的行尸走肉。
云浅的离去,把他的命也带走了。
这世上是再没有人能让他振作起来,他就那般一蹶不振地躺着,像具尸体一样躺着。
宣王妃苏宁茉每次到他屋里去,都提心吊胆,她害怕她哪回进去了,她的王爷会连呼吸都没了。
某一日,在云浅死后一直没有露脸的绿绮忽然出现在了宣王府。她进了宣王妃的屋子,说了好一会话后,宣王妃终于点头同意她去看望宣王。
她缓步走进了惟琛的房间,这个她一直视为天神的男人如今正满脸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好像身上的每一块肉都死了一样。一个人的灵魂都没了,再年轻健壮的肉*体都失去了灵性。
她不知在那一刻她是悲还是怒,或者说是恨,是无力。她只知道她原本是想哭了,到了那一刻,却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她在他床前跪了下来,静静地拜道:“阿绿拜见王爷。”
惟琛自然是一动也不动,好像并没有看见她,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王爷。”绿绮挺起腰来,挪动着膝盖向前移着,这样一来,她能更清晰地瞧见他的脸。
哪怕他现在表情呆滞木纳,但他依旧是个相貌英俊的男子。
绿绮掏出了手绢,轻轻地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不紧不慢道:“王爷容禀,在思公主薨逝的那一夜,阿绿发现公主身边的榆姨也一块消失了。王爷记得榆姨吗?是思公主从南阳带来的一个女仆,阿绿曾潜入她的房间搜查过,她跟纯惠皇后有些书信往来,因此阿绿怀疑她原是纯惠皇后那边的人。”
绿绮说到这,见惟琛的眼睛终于动了一下,停下了替他擦拭的动作道:“阿绿这些日子,一直觉得榆姨失踪得十分蹊跷,怎么思公主一薨,她就也跟着失踪了。王爷觉得这事是否值得一查?”
她来,不是真的问他该不该查榆姨失踪的事的,她是来给他希望的。
她知道,眼下,只有一件事可以让他活过来,那就是让他认为云浅还活着。
惟琛的身子终于动了,身子一动,他那张好似死了的脸也鲜活了过来。
他紧紧地抓住了绿绮的手腕,用力地从嘴里吐了一个字“查”。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查个底朝天。
更何况,他其实自始至终并没有亲眼见到云浅的遗体。一来他受伤了,二来,他不忍看到。
她是和纯惠皇后同一天出殡,同一天葬入昭山的皇陵的。
如今成王安惟珣,也就是原来的陆云非就在昭山守陵。
陆弼卿和云浅的死深化了他和皇上之间的矛盾。安惟珣一度想抗旨逃出洛川,结果在最后的关头被皇上派人拦下来了。这一拦,他便再也没走,还接受了皇上安排的一切,具体原因外人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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