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亲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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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非怔了下,黑亮的眸转了圈,唇角强扯出抹微笑,问他,“点菜?”
“啪。”薄幸又一次开了打火机,嘴角不知何时叼了根烟,已经燃上了,简洁明了的肯定,“点菜。”
宋知非跟着他到桌前的时候,张凌还在接电话,见薄幸来了,兴奋的招了招手,挂了电话冲嘟哝道,“月月他们说到了,还在停车场呢,马上就过来,你怎么就上来了?”
“那么大人了,怎么还得我去亲自迎她了?”薄幸淡淡回了句,就咬着烟坐下。
他翘着二郎腿坐杂戏落地窗边,背后是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亮着,漂亮的眼睛敛着,懒得理旁人。
“得,大爷您说啥就是啥吧,可您记好了,千万别问这丫头叫啥了,她叫张月月。弓长张,月亮的月,叠字,我手机给你发过去了。否则她回家跟我妈哭,我妈就打电话批评我,给我训得脑壳嗡嗡的疼。”张凌双手合十做祈祷状,哀求道,“谢谢啊,大爷。”
宋知非心头本是阴霾密布,结果被面前这幅场面逗笑,她捂着嘴憋笑,绵绵笑意还是从眼神里倾泻出来。
姣好的面容,配上带笑的眼精,反倒看的张凌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把整本菜单都递了过来,“除了la牛仔骨,黑椒牛舌要两份,羊肉串、牛肉串两百串,剩下的整本菜单都要了。”
“好的。”宋知非手握着菜单,弯腰扶在桌上,从制服口袋里拿出笔,在la牛仔骨跟黑椒牛舌哪里画了二,然后重复了一遍菜单,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波澜不惊。
薄幸始终都没抬眼,是那双纤纤玉手自己跃进视线范围内的,指甲油是通透的裸粉色,叠了亮片,衬的整只手更白了些。
“你就不吃惊吗?”张凌不可思议道,“我可是点了一本唉?”
宋知非慢悠悠的转了下笔,假装诧异道,“那您好棒棒啊,要不点两本呗?”
“噗。”薄幸没憋住,嗤笑了声,往烟灰缸里到了点儿茶水,把烟掐了,“那就点两本吧,你今天就在二楼看着点他,别跑单了。”
薄幸抬手指了下张凌,语气认真,缓慢往外吐字,“我看他就一脸准备吃霸王餐的样子呢。”
“你大爷的。”在个小姑娘前被薄幸损了遭,张凌愤怒道。
薄幸又从烟盒里取了根烟,慢条斯理的讲,“侄子好,来给大爷点根烟。”
“靠。”张凌啐了声,还是凑过去给薄幸点了烟,碎碎念吐槽道,“行,谁让您二十大寿呢,我就吃点亏。”
宋知非已经收起了菜谱,末了还眨眨眼,开玩笑似的冲着张凌问了句,“那就听您大爷的,点两本了?”
“就两本了。”薄幸拍板,望向张凌,眼神是老父亲般的慈爱,“你会同意的吧?”
“铺张浪费可耻啊哥。”张凌挣扎道。
宋知非左手菜单,右手转笔,低着头轻叹了口气,惋惜道,“唉,我以为这位大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迷到万千少男少女,肯定不是个抠门的人,没成想…”
“停停停,你别说了,求你了,他是我大爷,你就是我大妈。就两本了,多加辣椒。”张凌让薄幸跟服务生这两波操作秀的头疼,赶忙叫了停。
目的达到了,戏也就演完了,宋知非点点头,循例问,“那我去后厨下单了,有忌口之类的吗?”
“有。”薄幸开腔,“给我送瓶辣椒粉上来。”
“好。”宋知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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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时候刚刚闹事的彪形大汉已经被保安架到了门口,宋知非去后厨报了一本菜谱,闹归闹,八个人还真没有下两本的必要。
她又在置物台拿了个烧烤调料四件套,还没来得及送上去,就听见身后传来女声尖叫,“非啊,你没事吧。”
“……”宋知非无可奈何的扭过头,冲去办私事才赶来的经理笑笑回,“影姐,我没事儿。”
“唉你怎么还干活呢?”被叫影姐的女人夺过宋知非手里的调料盒,交给旁边的服务生。
宋知非补了句,“93号台,你帮我接台,顺便把调料盒送上去吧。”
宋家这些年就出了宋知非这一个血统正的闺女,天高皇帝远,宋高管不了宋知非,可也万不能在她张影这里出事情。
张影拉着宋知非就往休息室去,她们同一队有说有笑捧着蛋糕盒的男女擦肩而过。
专业原因让宋知非辨别出了女声在说些什么,“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名字真的不错好听又有诗意啊。”
“影姐不在让你受委屈了,这个事情我肯定会给你严肃解决的…”张影拉着宋知非的手,喋喋不休的安慰她。
宋知非半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全是,杜牧这首《遣怀》。
译文难道不是,年少时候在扬州寻欢作乐、倚红偎翠了十年,如今想来就似是大梦一场,只在秦楼楚馆里面挣得一个薄情郎的名声。杜牧拿来讽刺的意思吗?那个词可以当人名了?楚轻?
那的确挺好听的,宋知非默默记下,准备回头写剧本的时候安排在配角上。
时年宋知非十八岁,就读于全美第一的影视艺术学院——南加利福尼亚大学电影艺术学院,影视文学专业。
日常为了想不出角色名字而掉头发。
十几岁的年纪,似乎每个人的生活都过的大同小异,非常烤二楼靠窗那桌,集聚了一群俊男美女。
十二寸三层蛋糕被摆在桌子正中央,竖着的数字蜡烛是一跟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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