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相 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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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桃夭微敛双眸，嘴唇翕动的轻声道：“我也是方到。”

这状态很不对劲。以为他是受了什么欺负，厌灼华周身气息骤降，他依旧道：“怎么了？”

桃夭看着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没有先回答这两句担忧的询问，而是静默良久后，轻之又轻的开了口：“方醒初便方醒初，心血来潮叫什么月亮哥哥，让我心里难受这许久，胸口疼的差点儿要了命。”

冰冷气势倏地消散，厌灼华手指一抖且微松，眼看就要抓不住那能被一手掌住的手腕，却被桃夭一把反客为主的反手牢牢抓紧。

“你……”厌灼华语调发颤。

但已经开了闸的桃夭此时根本就听不得厌灼华的声音，无数思绪感知犹如冲破大坝的洪水，来势汹汹，将那点儿可怜的害怕惊惧淹没。他几乎是快速敏捷的打断了眼前人的话音，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记得小时候的任何事情，也实在没印象自己那时是如何过的，”桃夭温热的手心第一次因为出了细汉而迅速转冷，他的指腹没规律的摩擦着厌灼华的手腕，明明不记得幼时种种，可他的眼眶却不受控制的红了：“但我这次回……家，看到了本书，从里面的内容来看，月亮是我，九万万……”

桃夭气息不稳，寂静的地府里呼吸都被屏住听不见了：“九万万是你。”

在亲昵的称呼响彻在深渊时，厌灼华便已心神大震，几乎是转瞬之间，他就想问桃夭这些年去了哪里。

可当时看到对方比他还要怔愣的表情，厌灼华竟也不觉得急了，反正这人如今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

不同于小时候的厌灼华，无亡界主实力强悍，世人都害怕，他早就摆脱了护不住亲近之人的懦夫形象，加上当时身在深渊，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让他把所有事情都理清。

如此考量之下，厌灼华便打算解决完神没剑残体，等回到客栈时再说。

但他万万没想到……先挑明身份让二人相认的竟然是桃夭。

这副场面太过猝不及防，把厌灼华打了个措手不及。致使他久久都在愣神之中，未能言语。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活的，”厌灼华说过方醒初死了，但他本人却一直待在天神界被天降抚养，死了活了的过程他一概不知，桃夭只是道：“可这七万八千年……灼华，”他抬起泛红的眼睛，靠近一步：“你别生我气。”

厌灼华亦直直的看着他。

待在人肩膀上的小索瞪大鸟眼半天没听明白这些话都是从何而来，直到听到了那句七万八千年，她才身体一僵，觉得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

她身子不动脑袋不动只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不知道应不应当提前感叹一句缘分。

面前的人一直不吭声，桃夭心里有些发慌，握住人手腕的手转而往下碰到手指，再到手心，直到全部抓住了对方的手。

“灼华，”桃夭为自己辩解：“你可以生气，但不能怪我，因为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看我那么喜欢你，舍得把你忘了吗？绝不可能。”辩解完他语气又小心下来，说：“虽然可以生气，但是……你别生我气。”

原先还在随着两人之间的氛围伤春悲秋，听到这句，小索白眼顿时翻到天际，服气了。

可厌灼华依旧不言声。

看神色，这要是真怪他了，绝对是哄不好的那种。相认的紧张繁杂思绪被一扫而空，顺不好毛的认知直接掀了桃夭的天灵盖，警铃大作。

“灼华。”桃夭捏了下他的手，表态表的十分明确：“我以后！就是忘了自己，自己真的死了，也绝不会再忘记你半时片刻！”不觉间他语气便带上了丝委屈：“你跟我说句话。”

“闭嘴。”再开口时厌灼华的嗓音是哑了的，但那句真的死了太过刺耳，哪怕人现在好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也觉得难听：“别胡说。”

闻言才不管什么胡不胡说，听到人说话了，桃夭面上一喜，张嘴就想继续再哄两句，眼里的人却又开了口。

“没生气。”厌灼华轻敛双眸，嘴巴微动：“只是反应未及。”

“那便好那便好，我还好多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戏码没演呢，今天总得把你哄好了。”桃夭语调轻松道。最初的紧张劲儿过去，他语气轻快了许多，只是眼圈周围的那些许红还未褪干净，能看的出他是有心调节气氛。

也随了他的意，想了想差点面世的兵荒马乱场景，厌灼华几不可察的勾唇笑了下。

此时他们相隔只有半步之遥，桃夭还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就差密不可分的贴在一起了。但看看他们之间的距离，桃夭还不满意，脚下一动就想离他更近些。

“别动。”厌灼华却道。怕对方不理解，他又说：“别过来。”

桃夭动作霎时顿住，好不容易才放下些许的心转而又升到了嗓子眼，这副神态认真的有些可怕，好像他们下一秒就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桃夭声音干巴巴的：“你方才都说不生气了。”

静默片刻，他心里难受的灼人，忍不住缓声控诉：“怎能出尔反尔？你别说戳我心窝子的话，我哄哄你……”

伴随着“你”字话音的落下，厌灼华突然侧头倾身过来，堪堪将耳朵贴在了桃夭心口上，后者双眼微睁，喉咙转眼就失了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身体也僵的动弹不得。

“咚、咚、咚咚。”那里的心跳震动有力，毫无规律可言，还有越来越快的趋势，但厌灼华的眼尾也被抹上了一道红。

“这里，”他道：“是跳着的。”

并且，尤其的快。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卷写完了，明天进入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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