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无 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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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吃饭间,兴许是想找找话题，桃夭出声道。

二人起来的晚，小二目前还别扭着呢，又是不打搅的一天，他们便下来自己用午膳了。

照旧，厌灼华从未动过一次筷子。

听见声音厌灼华侧眸，应道：“怎么了？”

桃夭看着他面前的碗筷,心里懊恼今早起晚了,不然还可以去厨房练练。

“你还在辟谷吗？”他不信邪,时至今日他还从未见过厌灼华进食，心下好奇疑惑，也第一次往面前人碗里夹了一道菜。

本以为不管原因何如,厌灼华看他这般殷勤的份上都该给个面子,何况他夹菜时都是带着爱意的！灼华应当能感受到才对。

而对于桃夭的心思，后者确实是感应到了，可厌灼华眼眸微敛，认真仔细的看了那饭菜半晌，终是摇头：“还在辟谷。”

末了怕理由单薄，他又补充：“我不喜欢。”

话都如此说了,桃夭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那你以后遇到喜欢的告诉我，我帮你留意着。”

厌灼华轻笑，点头：“好。”

言罢桃夭便真的没再让对方进食，只自己稍微吃了点。

期间由于是垂着眸子,作为腰间挂坠的思骨笛一直映在余光里，那红白相间的颜色一分一毫都刻在人心底，桃夭被这东西的真正来历到底是何处弄的抓心挠肝，难受极了。

就在他在心间酝酿了一番，莫名的紧张感都被累积出来了，他张口正欲开口，旁边便突然显出了小二的身影。

他手里提着壶酒站在桌旁，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瞅这瞅那，始终没敢太对上眼前二位公子的眼睛，模样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有人打断也好，问题还可以暂且往后放放，一会儿再说。

桃夭抬眸，问：“有事吗？”

“啊？哦……我就是来，”小二尴尬的挠头，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来给公子们上壶酒。”

从在门外听见“狗男男”、还有入世公子一句“阿夭哥哥”开始，这还是小二第一次视死如归的站在他们面前。

毕竟这两位是长时间都住在这里，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也见，小二自己也好奇。

而且他们名声那般好，都是天下无双的正直公子，他心里总会带着一股敬畏与尊重之情。

确认了之后，以后侍奉起来也不会闹了笑话，更方便些。

种种原因结合，小二便拿着店里的招牌酒主动过来了。

“多谢。”厌灼华知他心中所想，主动伸手接过酒。

“不不不不……”小二局促：“不客气。”

也不知为何，桃夭看笑了：“怎么了？你是不认识我们了，怎么这般拘束啊？”

听罢小二还没说什么，倒是厌灼华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以示提醒。可桃夭真不明白小二态度为何忽而就如此了，也很不明白灼华为什么刻意的假咳。

厌灼华看他是真挺智障的，便轻微叹息一声，让他出糗去吧。

果然，闻听此言，小二脸色诡异的涨红了，良久他才磕绊道：“狗……狗男男？”

桃夭：“……”

这下，大抵是想起了自己吼这句话时是在哪里，脸色涨红当即像会传染似的也传到了桃夭脸上。

小二则又结巴不解道：“二位……二位公子不是……不是兄弟吗？”

桃夭：“……”

兄弟？经此一提，桃夭倒还真有点儿印象，他最初想通自己对厌灼华到底是何种感情时，对方却只是傻不愣登的把他当朋友，还肆无忌惮的在大早上唤他“兄长”。

“不是。”看桃夭脑子思绪阵亡，厌灼华好心相救，淡然的接话茬：“道侣。”

小二瞪大眼睛：“真、真的啊？”

厌灼华：“嗯。”

“当然是真的！”听见质疑桃夭霎时出声，指着厌灼华道：“这我的！”

出山公子眼睛里的占有欲真是藏都藏不住，一时间小二都以为自己占了别人地盘儿，惊的连忙后退一步。

最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忙弯腰说了句“二位慢用”便毛毛躁躁的跑了。

待人走后，桃夭不解：“他问这个作何？”

闻言厌灼华抬眸看了他一眼，依旧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与单纯，他心里都深觉大累。

虽说对于别人感情之事外人插不得嘴，但闲言碎语肯定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是两个男子之间的，世间都甚是少见，见到的人自然是惊疑不信。

现在别说小二想问，想必风声都已经传了京城几条街。

但厌灼华向来不在乎这些，所以待以后他非但没有听到什么污言秽语，反而得到了很多人的好奇与无声支持，以及突然多出来并且盛行的出山公子、入世公子龙阳话本，他是有些许不解的。

而且话本和妄初、无亡界主的相比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多的就是他们的体位了。

首次看见时，厌灼华都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不过这还是后话。

此时看着桃夭真的一副没想通的模样，厌灼华也不提醒，只道：“可能他是想问我们以后要不要住一间房吧。”

都是道侣了，有此询问并不奇怪。

“是啊，有道理。”闻言桃夭恍然大悟：“当然是一间，一会儿我去告诉他把另一间房退了。”如此说着便起身想去，起到一半又停住，只见他重新坐下义正言辞道：“不退，小索长大了，该自己住了。”

听得此言的厌灼华微一怔愣，反应过来之后没忍住勾唇轻笑，他微叹了一声，突然就为小索的未来发起了愁。

而远在温柔乡的小索当真被人在背后骂了一般，猛地打了个喷嚏。

宦若被她吓了一跳：“感冒了？不舒服？”

“没有没有，”小索摆手：“肯定是公子夫人骂我了。我知道。”

宦若：“……”

骂人的公子夫人在客栈低头又看见了腰间的思骨笛，纠结思忖半晌，终于还是不想忍了。

“灼华。”他道。

厌灼华应他：“嗯。”

桃夭藏在袖间的手去摸笛子：“思骨花……我在族里看过记载，好像是只有无亡界才有。”

既然当时敢说思骨花，那有此询问厌灼华也不会感到奇怪。

“确实。”他点头如是道。

“那……”桃夭又摸了摸思骨笛，谨慎道：“你是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