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哗 然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把半个爹气成这样，桃夭两只眼睛一只嘴巴的没一点反思之感，相反他下巴微抬，似是在说，我就要他，谁也管不了！

直到天降的脸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憋的越来越红，桃夭才猛然惊醒他是来问正事的。一不小心就不正经了起来，都怪他平日里太跟天君没大没小，习惯了。

“天君不必如此生气，”桃夭悄悄将微抬的下巴放低，说：“也不必再让君上如何，第一次就是最后一次，妄初便不计较。况且如若您只是因为这个就大发雷霆要杀了我们，那他母亲知道了不也会杀了我么？”他神色认真，完全是在说能考虑到的后果，真诚劝：“要是真发展到那种地步，您杀了我道侣，他母亲又杀了我，两个人一起去死，世间便再也没有我们了，你们不是得不偿失么，何必。”

“更何况，”桃夭言之凿凿：“我在众神这里的名声一直都是喜龙阳，想必天君是知道的。既然知晓，又有何不能接受。”

天降：“……”

明明是劝言，怎么被他说出来就这么蛮不讲理，天降颤抖的放下手：“胡搅蛮缠！”

训斥完他又注意到了一点，神情轻微一变，天降疑惑：“他有父母？”

这话问的就像恶狠狠的诅咒别人没爹没娘，桃夭不喜欢，却还是接：“自然有。”

得到了确切答案，天降沉默了一时片刻，而后他又问：“妄初，你寻到的当真是你幼时玩伴吗？”

闻言桃夭蹙眉，下意识追问：“天君何意？”

怎么可能认错，他们通过缘分与各种还存在的丝丝缕缕的关系确认的，月亮哥哥和九万万绝不可能有错！

但天降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什么意思，方醒初小时候身边的那个小朋友根本就没有父母，天降初见他时他只有三千岁，后来他把桃夭带回天神界，那小孤儿去了哪儿都不知道。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以为他是死在了哪处角落。

直到妄初说他找到了幼时好友，天降识海里一直紧绷的弦才“嘣——”地一声断了。

他心里发慌、害怕，怕那小孩儿如今长成了何种模样，也怕他对妄初说些什么不能说的。

可如今看来，之前妄初不知道的、他眼下像是也不知道，不觉间天降心里就安定了一分，连剑灵将要醒来的惊惧都被冲淡了些许。

但小孤儿没有父母、兴许真的是妄初寻错了的话天降是决计不会说的。

“没事，”他摆摆手，道：“是我记错了。我总计见他也没几面，眼下又过了这么久，想不起来是自然。”

桃夭点头：“那天君还反对么？”

天降：“……”

只要跟幼时没关系，如何搞都随他去吧，反正两个男人什么都不能做，时间长了他就总会发觉并不好，分与不分只是时间问题。

天降疲惫：“随你开心。”

“谢天君。”桃夭眼睛里染上了点笑意，还说：“正因为我是南征将神，我才应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众生跪拜我，我守护众生，跟我喜欢一个人和喜欢谁有什么关系？没关系。”

天降：“……”

六界君主活了几十万岁，实在说不过他，一手捏眉心，一手指门口：“你下去吧。”

下去是不会下去的，永远都有话说的妄初还没把话说完。

他收起调笑与欠打气质，问：“天君，我去禁｜书阁寻，没找到逆生趋死术的记载。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逆生趋死？天降还在捏眉心的动作一顿，他没抬头，只先问：“你又去禁｜书阁了？”

桃夭熟练：“最后一次。”

他的话能信，天降心里发狠的想，他道侣便可与天同齐。

天降抬起头来，探寻似的问：“你从哪里知晓这个？”

桃夭看出来了他的打探，但思忖片刻，他还是实话实说：“灼华身上中了此术。”

天降蹙眉：“灼华？”

“我道侣。”桃夭直言不讳。

这时候天降倒是不在乎他炫耀似的称谓问题了，他眉头还皱着，心下想道方才说了随他和他道侣怎么开心怎么相处，现下要是“不救”说不过去。

而且桃夭明显一副“我知道天君知道”的表情，说不知道他不一定会信。

可这个东西，不是不救，是根本就没救。

斟酌半晌，天降说：“知道。”

闻言桃夭眼睛一亮，追问：“是什么？”

天降抿唇，余光微斜，挪向了六合銮殿里那把象征着无上权势与权利的至尊高位。

“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天降收回目光，模棱两可不甚清晰的说：“中法之人，定是已经经受了抽筋剔骨、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施法人。”

抽筋、剔骨。任不战也如此说过，想起不战仙上的异样，再想起厌灼华也经历了同样的疼痛，桃夭心里一疼，脸上也真真切切的表现了出来。

天降没注意他，继续说：“不是说他与施法人变得很相像，而是他自此以后只能依仗着施法者活下去。”他想了想，又换了说法：“并非会死，只是时常会疼痛难忍罢了。他饮了施法人的鲜血，认为自己是受他所控，才可以无痛无感的活下去。”

不饮血，会疼痛异常，风险大一点绝对会搭上性命，但饮了鲜血，也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无痛无感。

这是什么，行尸走肉？

桃夭嘴唇平抿至一条直线，任不战的影子又闯入了他的脑海，而他的心里又一直住着厌灼华这个人。

两人的身影时刻交替，他们身上都有逆生趋死术，一时之间竟将他折磨的呼吸微屏，开始泛起了疼。

“有解吗？”桃夭问。

天降毫不犹豫：“没有。”

答案并不意外。要不是厌灼华至今才知道逆生趋死，他至今还会觉得饮鲜红血液是理所当然——尽管他每次都感到恶心。

桃夭不死心：“杀了施法者呢？”

天降依旧毫不犹豫的摇头。

桃夭不说话了，眼眶却微红了些。

天降看他两眼，发现那红竟越来越深，终究是于心不忍，说：“你能让施法者自愿，也可以。”

桃夭当即追问：“什么意思？”

“自愿放弃此术，”天降目光变得又深又远：“将全身血液‘还予’他，如此他虽还不是自己，但也并不用再半年饮次血了。施法者会死，他也没有了牵制，但是，”他手无意识的搓了搓手指，似是那里曾经有过一道伤口：“他也会彻底变成一个单纯活着的‘人’，心跳会逐渐歇停，失去五感、甚至是喜怒哀惧七情六欲，那样……他便将是世间最‘强大’之人。但他会记得施法者对他的‘期望’，为他而活。”

谁特娘的愿意要这种强大！桃夭磨牙，真的想杀了给厌灼华下咒之人，但他就是知道了施法者是谁、听了这么一通话也不敢杀了他。

先不论心脏歇停五感尽失，只一句会没有七情六欲就要将他吓死且不敢想象了，他没法想他与厌灼华明明心系彼此，对方站在他对面却只能冷漠的看着他，那他绝对会疯。况且，怎么可能让厌灼华为那个施法者而活！

就算活，那也是为了他桃夭！

“有没有可能只靠心性就可战胜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桃夭咬着牙问。

天降想了想，许是想起了某个人，说：“不无可能。”

“好，”桃夭提起的心脏霎时落回原位，厌灼华绝对可以。他道：“谢天君。”

走之前因为心里不顺畅，他还恶狠狠的骂道：“谁创了这么一个缺德的玩意儿，真该死。被本将神知道了我定要一剑劈了他！”

他只是随口说说，自言自语，并没想着让天降回答，因此不待身后传来声音，他的脚就已经出了六合銮殿。

修出缺德玩意儿的天降并没有因为他的出言不逊而制止生气，他只是盯着桃夭的背影，心下接道，功法是我的，此生直到至今。

他也就用过那么一次。

“伤春悲秋”完，天降又微闭眼陷入了沉思，心里来回搜寻，是谁修习了他的功法。

此术太邪，他并没有将其记载，如此搁置八万年，本以为就是忘却，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知晓。

那这人……定是六合还未分之前的某位“好友。”

出了六合銮殿的桃夭也有事情问长谈，方才在里面就已经和对方进行过眼神交流了。但还往在太子寝宫走着的步子不知怎么回事儿就停了下来，桃夭想起了天降的“你们男人与男人，被世人知晓了会是什么后果。”

还有逆生趋死术可能会产生的“失七情六欲”，这些都极大的刺激了桃夭的心性。

他抿唇，竟觉得心里气极。

凭什么，他的道侣还不能见人了？不好意思，没这个道理！

当即，继几次送书“谈个情”“说个爱”后，南征将神又毁“七日不再应战”之约定，不是调侃，不是玩笑，他极度认真、不羞不耻昭告六界。

“我寻思着我身为一位堂堂正正的天神，喜欢了谁就要让他有名有分，藏着掖着那是小人做派。无亡界主，是我道侣。”

昭告后为了保险又放话：“谁不负责谁就是畜牲！”

方抛弃所有思绪、方答应随你开心在六合銮殿坐下的天降闻得这句，表情都裂了。

还在太子寝宫专心等妄初过来的长谈闻听此言，千杯被他一个脚下趔趄、给扔出了怀抱。千杯忘了四爪着地，摔懵了。

身在无亡界仍在和厌寒氏对峙的无亡界主，听见这比往日任何一句都要猖狂至极的宣言，下意识的握紧了左手，轻微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顷刻间，众生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　　天降：“随你开心个鬼！分开！”

长谈：“我耳鸣了。”

厌灼华：“……有病吧。”

感谢支持，鞠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