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最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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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索点头：“明白啦。”

叮嘱完这个商壹又转头看厌灼华，说：“找相悖之法解这个，需要你们最后一次进去。准备好了？”

自他来了，桃夭还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呢，说不准已经给人留下了南征将神倨傲瞧不起人的印象——虽说数年来他名声当真是如此。

“行，开始吧。”桃夭接道。

妄初这个人六界都不陌生，可不是所有人都与他相熟，闻听此不太熟悉的声音，商壹冷淡的打量了他一眼，转而又默然的转开，没应声。

紧接着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条一尺长的黑布条，一端自己握着，一端则被粗鲁的扔到了小索手背上。

然后似乎与他生为一体的无字天书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飘飘悠悠的落到了小索面前。

桃夭看到这一通操作，都忘了生气这人竟敢这般放肆不回他话，些许懵然的问身边人：“他干什么？”

他问的绝对是那一尺长的黑绳子，绝非是无字天书，厌灼华了解。

“性冷淡，”他说：“绳子连着，就当他碰别人了。”

商壹：“……”

“你是不是想让你女儿死在无字天书里？”商壹抬眸，语气凉凉道。

小索吓死了，瞪大鸟眼：“公子，我不想死！你赶紧哄他！”

厌灼华正欲张嘴，桃夭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解释，他不再看商壹，语气也很凉：“你敢哄试试？”

厌灼华：“……”

斟酌思忖半晌，厌灼华道：“小索命薄，直接死了怪可惜的，商先生带回家清蒸。”

商壹注意不到清蒸，他只注意到了带回家，当即他手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竖起了一排汗毛，冷淡到不能再冷淡了。

“进、无字、天书。”商壹闭了闭眼，不想再呈口舌之快，对小索咬牙切齿道。

“哦哦好，”小索第一次面对无字天书，有点儿懵，她学厌灼华多次的样子，先说：“请其帮应，功德赠商。”

话落，无字天书便哗哗哗的翻页，里面一个字也没有，空白一片。

小索想了想：“那天我在温柔乡，然后有一只小狐狸突然拍我小腿……”

商壹静静等着，提醒：“看小无亡他们的眼睛。”

言罢，小索听话的嘴里描述着那晚场景，眼睛同时抬起来看向厌灼华与桃夭。

顷刻间，商壹抬手让食指的一滴血珠子凝聚与小索眉心前方，后者转瞬间在坐得笔直的情况下闭上了眼睛，商壹也随之亦是。

顷刻间，客房里仅还剩下两个紧闭双目的人。

……

“杀了任不战！！”

“那个魔头是不是已经死了？”

“把他碎尸万段！”

“……”

厌灼华方稳住身形、就被灌了满耳朵群情激昂的喊打喊杀，不由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此处还是那个凡间，只是如今却是干净许多了，再也没有随处可见的血迹与尸体。

一眼望去有房有屋，颇为安然。画面本应该是和谐的，可眼下似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了，他们各个脸上都带着愤懑，恨不得能亲自将他们口里的人手刃。

而他们面朝的方向站着一个人，正是天降。

他好像就是亲自来凡间要给众生一个交代的，却没想到对于任不战的处置他们的声音竟是如此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神色极为严肃，目光里还暗含着悲痛与抉择。

良久，他忽而飞向屋顶，站在高处俯瞰众生，一字一句的开了口。

“六合未定之前，我与不……任不战身为至交，向来都是并肩而立，说句大言不惭之语，双方都劳苦功高。”眼睛里的情绪开始蔓延，天降的神情也表现出了五分的悲痛：“但我没想到，他会……无论背后原因到底如何，他又是否心存苦衷，我昔日好友都给大家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我知你们都曾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我会给众生一个满意得交代的。”

言罢，他弯下腰背，向底下的众人行了郑重的一礼。

天君亲现凡世，此时又是这么一副谦卑的姿态，众人察觉，都纷纷承受不起的跪下来以谢天君的承诺之恩。

人群里唯一没有跪的就是厌灼华与桃夭，所以在所有人都扑通一声矮下身去，他们两个挺拔的身影就异常显眼。

可奇怪的是，好像没人看见他们。

凡人看不见，天降也看不见。

察觉到此，桃夭不信邪的戳了戳他旁边一个头伏地的人，后者感觉到肩膀上一软，用手扒拉一下，还回头看了，什么都没看见，只好嘀咕：“见鬼了，没人啊。”

桃夭：“……”

诡异。桃夭抿唇，而后想到了什么般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厌灼华的，很怕他也看不见自己似的，直到自己牵住了、对方还侧眸与他对视了一眼，他才认定他跟灼华能看见。

桃夭问：“我们怎么了？”

明明以前过来不但能看见，还能打架呢。

厌灼华想了想：“许是以假乱真与无字天书相悖的结果吧。”

小索对无字天书描述了她“想”去的那天，可她的识海又被安排了以假乱真，在商壹的带领下，当她一半、甚至是更多的神识都在无字天书里时，这里的场景定是没办法很好的维持。

经此提醒，桃夭了解了。他又紧了紧握厌灼华的手，犹如寻求最近的安全感。

“挺好，”突然，厌灼华道：“这隐形算帮了忙了。走，跟着天降。”

闻言桃夭也感觉甚好，立马应了一声跟上。

……

不久后，天降果真给了天下一个交代，任不战被千刀凌迟，曝尸荒野，据冥界回应，他们还打散了任不战的三魂七魄，自此以后，世间不可能再出现这么一个人。

消息很快传遍六界，众生欢呼。

可在宣布结果之后，厌灼华与桃夭却跟着天降来到了冥界的第八十八层地狱。

任不战四肢被钉，眉心和心口还完好着，察觉到脚步声，他向来人的方向侧了一下头。

天降说：“不战，我告诉众生你被凌迟了，但我不想杀你。”

听罢任不战笑了笑：“你应该杀了我。”他胸膛的起伏很微弱，但却是活着的象征：“你以为留着我就能让无名归降于你吗？痴心、妄想。”

缓了片刻，天降说：“可以试试。他想杀我、我便杀你，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忠诚于自己的主人。”

任不战冷笑，抿唇缄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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