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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每一层皆有道士诵念经典,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在渺渺的天音中,用着望虚子身体的国师找来一把木剑,一脚踏出阁楼。
在楼外凌空而立。
在他眼中,大地逐渐缩小,大临在他眼中形成一张画满山川河流的地图。
三条大龙脉浩浩汤汤结穴于王都的一座高山上,高山雄伟,由是龙气得以扩散到整个王都。
国运之龙就在王都之上翻滚,只是由于没有国师坐镇而显得格外暴躁。
国师一手掐诀拈来气运,一手举着木剑向天空划去。
“以天地为祭坛”
“山川为香炉”
“木剑为令牌”
“疾”
霎那间天边有闷雷滚过。
透亮的天际慢慢阴沉下来,有鱼鳞云成片出现,些微金光透过云层边缘闪烁,宛如真龙的鳞片。
黑云压城城欲摧。
大风浪即将来临。
国师一叱之下天地变幻即是如此。
神祇之中也只有一地龙王可以兴风作浪,短时间内改变天气。
真人也可以小范围内地控制风雨,但若是敢轻举妄动,顷刻间就会招致天谴。
不像国师可以遮蔽天机,甚至代天子直接向天地下令
太羽真人在一旁惶惶不敢逼视,只觉得自己气血沸腾,有如国师控下的洛水。
国师踏罡步斗,脸上表情怪异,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他喝道
“敕令风动”
天地间有大风呼呼刮过。
“敕令雷鸣”
轰隆
有闪电藏于云层之中,明明暗暗,似雷公执锤,等待时机降下神罚。
“敕令雨来”
风中带了雨水的湿润气息。
些微的雨滴从天空滴落,然后很快连成一条条银线,似神祇将其撒向大地。
摘星楼顿时弥漫在一片狂风暴雨中,珠帘噼啪作响,卜果子在国师的重压下吐出一口鲜血,挣扎地倒出栏杆,一头扎进风雨中。
洛王则手持一份公文,在国师身后展开,念道“兹洛水河河伯,懈怠职责、以神祇之身插手人间事,置洛水万千百姓于水火,罪不可免。今国师代天子行罚,暂封河伯神位,望好自为之”
他接过旁边奴仆呈上的亲王印,重重往上一盖。
而有着国师和洛水城之主洛王的承认,这份公文顿时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只见洛水城各地的河伯庙宇皆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若有望气士在此,便能看出金光被困于庙内,神敕牌位黯淡无光。
国师笑道“一介河伯,朝廷敕封,还敢与我作对”
他朝洛王道“殿下,借龙一用”
一拍洛王肩膀,空中即刻出现一条青紫色大龙。
“可闻雷呼”他问左右。
左右对曰“还未可听。”
于是他横眉竖眼,将手中木剑狠狠掷于地上。
漫天雷云酝酿的闪电听从号令,在这时轰然落下
嬉笑怒骂间,国师一举一动皆若有神物从之
那电光在洛水上方集聚,绞成剑状,直插洛水。
洛水中一处湍急的河水中立着一座石碑。
滔滔的江水流过这座石碑如同遇到大坝,奇异地缓和下来。
石碑上书“国师曰此为洛水河,非为洛江”
正应了河伯所说的国师当年渡江灭龙王,改洛江为洛水河,由是水流不必像从前那般险峻。
而电光猛得劈中这道石碑,石碑碎裂开来。
整个洛水河顿时像是突破了某种限制,疯狂地奔涌起来。
没了石碑,没了河伯,有气运之龙承受天谴,有龙脉之力祈雨
由洛江变为洛水河、再回到洛江的河水仿佛带着灭绝世界的怒气,顷刻间暴涨数丈,扑向岸边。
林行韬才刚驭龙于天,就看到洪水滔天向此处袭来。
天空中乌云密布,有雷电蓄势待发,又有洪水滔天,当真一副末日景象。
纵然是信任九皇子的近万百姓也被吓得直往城里跑,城里的百姓更别说了,纷纷涌入河伯庙内祈求河伯放过此方百姓。
但风雨并非由蛟龙兴起,而是由国师所发,且河伯被暂封神位,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张况己率领着他的军队奋力抵抗洪水,然而星光穿不透浓重的云幕,他们只能略微阻挡,然后眼睁睁看着煞气形成的屏障一点点消失。
“殿下”张况己急忙大喊。
这个时候的他面对着自己不能解决的洪水危机,已经完全与林行韬还有近万百姓站在了一起。
“西陵军唯殿下之命是从”他大喝一声。
顿时林行韬接过了军队黑气的掌控权,加上民心的白气,军民相加,他在龙头上掉转方向,对着洛水伸出手掌。
然而庞大的真气涌动,却在与另一方力量中落入下风。
林行韬原本自信自己可以凭半步国师之力调动洛水使其北移,但此刻竟只是令水势一缓。
而就在他惊疑之时,空中对着他劈下一道惊雷,直直劈到龙身,使得龙往下一沉。
这道雷的声势居然比先前打入洛水那道要大上许多
“国师当年在洛水中用气运埋碑以杀龙王,他如今非是造洪水淹大军那么简单,而是要毁碑收回自身气运”河伯大喊。
于是林行韬的视线穿透迷雾,凝视在了国师身上。
他先前还在和张况己说国师不出王都的原因,没想到国师真的出来了。
林行韬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这种大boss,但他却陡然升起一种跃跃欲试感。
就像当初卜果子跟他说要假装大临九皇子一样,他并不如何害怕。
他有自信自己能在与国师的对战中不落下风
他虽然只是半步国师之力,但国师本身却也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他用的是望虚子的身体
望虚子与林行韬原本都是法师实力
“我岂会怕你”他轻声说。
他知晓南水北调的方法不能成功后,于是干脆地一踩龙头,飞速驰往北边。
既然不能解决迎面的洪水,那就直接解决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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