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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殊有点分不清这几天以来他夜里所历经的那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如果说那仅仅只是一场梦,那么他桌案上凭空消失的那一碟糖糕又怎么解释?
贺姨知道他的脾性,夜里也绝对不会来打扰他。
整个慕家的园子里,除了贺姨之外和定期打扫的人之外,不会再有任何人来。
更何况,谁又会在深夜来到他的房间里,只为了拿走一碟糖糕?
除非,那本就是他亲手送出去的。
或许他以为的梦境,其实是另一个神奇的维度?
这一天,慕云殊将封存在画室里的那幅《卞州四时图》拿出来,在院子里的太阳底下,蹙着眉看了许久。
先是《天阙》,再是这幅《卞州四时图》。
他这几天夜里,好像都进入了他笔下的画中世界。
那么她呢?
稍稍闪神之际,慕云殊想起了那个站在河桥上,捧着一个廉价的绢纱灯笼,一副如获至宝的模样的姑娘。
她的五官生得很精致,肌肤莹润,白里透红,一双眼睛纯粹透彻,眼皮薄薄的,没有属于双眼皮的褶痕。
笑起来的时候,模样有点傻。
她的那张面容,分明和他见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可是……
慕云殊回神时,惊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指腹已经贴在石桌的桌面,凭着朦胧的记忆,在描绘着一个女孩儿的轮廓。
那个时候,他的手指尖就好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过似的,他下意识地蜷缩了指节,鸦羽般的睫毛不由地眨了一下。
可是他为什么,会觉得她的那张脸,莫名有些熟悉?
眉头皱了皱,慕云殊心里多了些烦躁,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光洁的额头已经有了一层薄汗。
他照例把没有糖衣的药片偷偷扔掉,剩下的几颗和着温水吞掉。
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像是在望着那一池清波里的莲叶,又像是在望着别的什么,那双眼睛里映着阳光的温度。
那边在老槐树下抱着一把玩具枪的小孩儿,晃了晃脑袋上的淡黄槐花,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慕云殊,又望了望在廊下晒着筛子里的槐花的老妇人。
半晌,他也没敢走到慕云殊面前去。
那是他见过的,长得最漂亮的哥哥。
但是那个哥哥,不爱讲话。
这天的朝阳陨落,夕阳最后的残红把院子里的那池水染成了浅薄的红,倒映着水波粼粼,不消一会儿,绯薄的红渐渐消散,天色也暗了下来。
这夜,是盛夏的夜。
也不知道院子里的那颗老槐树上,停驻了多少夏天里的短客。
一夜蝉鸣,声声如沸。
慕云殊再一次入梦《卞州四时图》的时候,他明显发现,这里已从卞州的春,步入了卞州的夏。
他笔下的这幅画记录了卞州的四时景象,就好像是游戏开发者加入的设定一样,在他梦里的这个小世界里,也有四季轮转。
逐星再见慕云殊时,仍是在春楼里那间昏暗的屋子里。
屋子里的陈设,以及捆着她的绳索,亦或是窗外闹市里那些纷杂的声音,仿佛都仍是那天的模样。
就连门外传来的丝竹乐曲声,都还是之前的那一首。
一切都好像从她被卖入春楼的那天,开始重新来过。
除了她之外,就再也没有人意识到时间的重复。
从舅母犹如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操控着说出重复的话,做出重复的神态表情,再到春楼老鸨在她面前重复语气恶劣的威胁,逐星就已经遍体生寒,开始莫名的恐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逐星不知所措。
“……你又被抓回来了?”
慕云殊再瞧见她这副被捆成粽子的狼狈模样时,抿了一下嘴唇,开口时,嗓音听起来仍旧平静。
就好像他天生不会生气,也不会欢喜。
又?
逐星抓住了关键词,但她傻呆呆地望了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一会儿,像是还有点不大确定似的,她的眼眶里仍挂着未落的泪花,她小心翼翼地问,“您……是昨天的大人吗?”
她这话问得有点奇怪。
慕云殊望着她,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疑惑。
“您,您还记不记得昨天?昨天您也来过这里,您还救过我……”
她一时激动,多少有点语无伦次,像是没有办法整理好自己脑海里的思绪,她说了一句话后,再想开口,可张了张嘴,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可她仍旧那样渴盼的望着他。
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周围所有事物透露出的种种诡异,包括所有人犹如将昨天遗忘得彻底的事实,都令逐星有些难以接受。
她迫切地,需要寻求一个和她一样的,记得那个被遗忘的瞬间的人。
记得昨夜的星辰烟火,河畔花灯。
慕云殊一开始还没有理解她的意思,直到他替她解开绳索后,她匆匆走到窗边,急切地推开了那扇窗。
窗外,是各色灯笼里映照交织的灯火。
楼下临着的那条街上人来人往,杂耍卖艺的,摆摊售卖各种食物或者是其它一些小玩意的,或是那来往热闹纷杂的人群,又或者还有卞州河里从石桥下游过的花船。
这分明,是昨夜他见过的花灯节。
走在热闹的街市里时,慕云殊就更加确定,这里的一切,几乎和昨天夜里的景象如出一辙。
就连那石桥上走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又或者是河对岸冲向天际的烟火绽放的颜色,时间,又或者是角度……都分毫不差。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慕云殊也不由惊愕。
可要说没有变,却又还是有些变化的。
譬如季节,譬如这些人的穿着。
明显都从春日里的几层深衣变成了夏日里轻便的料子,但似乎款式,纹样或是颜色,都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不过一天的时间,季节就从春过渡到了夏,但时间,却始终停留在了前一天。
这里没有人记得时间的重复,唯有她。
想到这里,慕云殊就不由地偏头去看那个一瘸一拐地跟在自己身旁的女孩儿。
时间回到了前一天,而在那之前所造成的她腿上的伤口,也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膝盖。
而这个时候,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定定地望着不远处檐角边被从头顶穿过的长长线绳串起来的那么多颜色各异的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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