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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老剑仙,为何要杀凉府一家老小?”
从马一字一句:“嫁祸。”
“谁人指使?”
“无人。”
满座唏嘘,虞山吴舌桥不下,又猛问:“谁人指使?”
从马依旧:“无人。”
不光是虞山吴呆愣,就连公羊玉与离人简也是不解,犹记前些时候青木宗中分明是公羊玉的指使,可眼下从马却说是无人指使,其中必有蹊跷。
贯丘元洲注意到斜视而来的虞山吴,当即有些隐隐不喜,粗鄙说道:“瞧我作甚,信不过在下?”
“不敢,不敢。”
虞山吴赔笑,若有所思,忽然不言不语的虞信然传话,“知其一,不知其二?”前者恍然大悟,当即又问:“你为何要杀这凉府一家老小?”
从马显然是迟疑了一息,按照贯丘元洲的意思,这个问题应是涉及到了从马最深的地方,许久,从马轻声:“凉府那位姑娘使的确是分崩离析剑,我杀不得她。师傅曾有言,剑道不可滥授,可那位女子却识得此剑,定是与池、池余有关,天池之中,可授此剑的唯有我与她。此事涉及楼三千,而那位女子又与楼三千有染,事关重大,世人迟早会知晓此事,若是世人知晓了池余收下了楼三千的孙女做了徒弟,恐怕对她不利,一波何以平,唯再起风浪。我倾慕池余许多年,她性子冷淡,不谙人事,此事也就只有我做,恶人我当了便是。”
唏嘘。
交头接耳。
天大的笑话,若不是贯丘元洲在此坐镇,恐怕谁也难以信服从马老剑仙的这么一番话,苦情戏向来都有逢场作戏的嫌弃,更可况还是这一厢情愿且为之背上罪名的苦情戏。笑话,真是笑话,池余轻轻念叨了一句,“无稽之谈。”遂是自顾自的出门而去,她叫别人别跟着她。
公羊玉悬着的心终是安稳了下,离人简急忙上前搀扶住了从马。虞山吴彻底的发懵,就连身后的虞信然也是满脸的愁容,本想是借此事用楼三千的手段将青木宗给荡平,谁料却只逮住了个从马。
从马清醒,高昂的头终于是缓缓低下,不再往池余那一方瞧去。
公羊玉毫无征兆的问了一句:“虞山吴,贯丘元洲前辈,这从马老儿眼下已是无用,可有甚要问的了,若是没有在下就领回了。”
贯丘元洲耸肩,虞山吴寡言,闷闷不乐。
谁知,公羊玉忽然发难,忽从袖口里取出了一剑,一剑往从马挑,朴实无华的一剑,却是叫人难辨真假,不知先至是剑影还是剑身,简直是神来一剑,磅礴的天地清辉之力席卷其上。
忽!
另有一剑陡至从马身前,“啪嗒”一声,将公羊玉的一剑给挡了下。公羊玉不依不饶,从马必死,谁人来拦都是无用,不瞧是何人,才可杀的安稳,座上公羊玉刹时没了踪影,恍惚弹指一间,陡然,从马右侧的虚空好似背一锋利之物给生生撕开,一剑悄然而至。
“刺啦!”
一剑刺下。
从马却是无恙。
池余闷哼一声。
从马身子一僵。
方才出门而去的池余不知何时折返而回,以身中公羊玉一剑的代价救回了从马。
贯丘元洲见此急忙传话雪南山:“公羊玉一剑攻心,此处有八纹丹,速速送回宗门,此处与你青水宗无关。”
说罢,雪南山怒斥:“公羊玉,你这是何意?”
不过,还不待公羊玉与离人简回话,雪南山身若惊鸿,已一手揽住神志不清的池余去了,刹时没了踪迹,空屋留声:“秋后算账。”
天王老子也不知晓从马何时将这漆黑的眼罩给取了下来,一对招子明亮极了,正瞧出剑的公羊玉。
离人简错愕失神,“你这眼?”
贯丘元洲瞧雪南山走了,再是入座雪南山的位置,喝着雪南山喝过的茶,他也是不在乎,云淡风轻道:“你当七纹丹只是说着玩玩么?”
从马:“池余如何?”
这话是问公羊玉的,回他的却是浅笑的贯丘元洲:“一剑攻心,想必活不过半个时辰。”
从马应声下跪:“前辈,救人。”
“你叫老子救人就救人?”
从马双手拜过头顶:“前辈救我作何?”
贯丘元洲轻笑吐了一口茶叶,“救你?救你还能作甚,叫你轻眼见见这世间凄惨而已,瞧瞧你如今的模样,哪有当年半点的意气风发,难怪逢春三百年不见你。”
说罢,贯丘元洲又与虞山吴以及身后的虞信然寒暄了几句,“走了,来日方长。对了,归真境的这个时候可是要少活动筋骨,否则修道的时候可是艰辛唷。”
这一声少年打扮的虞信然其实与这邪丹贯丘元洲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只是听过其名号而已,不过眼下一听这话后当即拱手一拜:“多谢前辈指点!”
贯丘元洲去了。
虞信然正要盘问虞山吴这一位来历,方踏门而出的贯丘元洲丢了一句:“楼三千不会来此了,各位散了吧。”
“为何?”虞山吴鼓起勇气问道。
“老汉在此,他敢来么?”
贯丘元洲说这话的时候老神在在,好似楼三千怕他的紧一般。
方才还是热闹的凉家陡然已冷清了许多,仅有青木宗的几位仍旧在此。
从马也不知怎么个凄惨,自打听了贯丘元洲的话后整个人陡然再小了许多,身子骨万万的蜷缩,瘫软在地,耷拉个脑袋,也不知晓也酝酿些什么?
恨意。
内疚。
惭愧。
或许都有吧。
离人简始终是个男子,执拗不过眼前公羊玉,只有眼看公羊玉再起一剑,一剑下,从马必定是要身消道陨。
谁知。
三息之后。
从马依旧安然无恙,任凭公羊玉一剑有如何的参天之利,割地之锋,眼下都难靠从马半寸。
造化弄人,阴差阳错,英雄迟暮,方是惹了姑娘动容,就将这三千的青丝给斩了个断。
真是可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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