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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近来的气氛甚好。
不管是来往的属臣还是一贯在殿内伺候的属臣,无不是这样的感觉。只是这般好心情在长孙皇后的身体继续衰败下去后已然冻结。
长孙皇后的身体一贯虚弱,当初正好是有孙思邈在才能妙手救回来。而现在圣人派出去请孙神医的人马已经去了两波,却都是无功而返。
他们寻不到孙思邈的踪迹。
圣人自然恼怒,只能广发黄榜召天下神医,并抓紧加派人手去搜寻孙思邈。
东宫每日都会去探望长孙皇后的情况,只是到底算不得好,每每回来的情绪低压,纵然是一贯温和从容的笑意都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纵然是李泰,在此刻也无心与太子大哥攀扯,无疑是揪心长孙皇后的身体安康。
待到七月上旬,长安中有人揭了黄榜,登时就被迎进宫中。
…
泉州府,南安县。
虞玓和方田间对面而坐,摆在他们两人中间是一份看起来平整的舆图。甚是潦草,一看就是在匆忙中画出来的,虞玓仔细辨认了许久,对方田间说道:“这样一份舆图过于模糊,还是难以确定究竟是何处。”
方田间讪笑着说道:“郎君说得有理,不过大致已经探清楚方向。多亏了郎君敏锐。”
虞玓摇头,“此事不过是巧合,那刘家兄弟是在漳州与泉州做生意,你都把泉州都摸遍了,若不成往漳州去或许有踪迹,就算我不说,接下来也应该是你的目标。”
他把这份得来不易的舆图递给了方田间,平静地说道:“虽然殿下确实让你等听从我的吩咐,但是这些事随机应变才是更为得用。你也不必来回奔波就为了与我汇报。”
方田间摇头说道:“虽然累是累了些,但是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在外头做事的最怕的就是不受控制。且若是一旦出了什么事,若您知晓一二,也就免去了这些消息的失落。”
虞玓敛眉,“你从漳州折返,少说也要个十几日,这路上的时间便是浪费了。”
方田间哈哈笑起来,拱手说道:“我知道郎君是担忧,不过现在那些儿郎们还在盯着,我也算是空闲。当初给您留下的那几个可还听使唤?”
“不若日后你与留下的人商量下如何联络的事宜,往返的消息就由我这头派人去拿便是,莫要自行抽出人手过来。”虞玓淡淡瞥了一眼方田间,“南安县如刘实再那等人总归是少的,不必牵挂我的安危。”
虞玓单刀直入戳破了方田间折返的缘由,并且说道:“我不知殿下给你下了什么吩咐,但我身边这几个人若是护不住我,就算是你们千里奔袭在外担忧也是无济于事的。还不如好生把心神放在追踪上,这才是你们的拿手活。”
方田间欠身,“……听从郎君吩咐。”
摆摆手让方田间先去休息,虞玓知道他明日又会启程回去。
待屋舍安静下来,虞玓研磨魔水,慢吞吞地把刚才那张舆图给重新滑了出来。他的记忆虽然算不得超群,但是一张简单的图要默背下来还是简单。
从徐柳口中挖出来的两个据点已经摸了遍,只可惜在徐柳没回来的时间,那据点大抵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谨慎态度让他们撤离了个干净。能找到合用的线索并不多,而在之后,徐柳被方田间一行人带走,其后断断续续也吐露了些东西。
漳州的这个方向,倒确实是个突破口。
据说这份舆图是从一个将死之人夺来的,而那人负责的是接应一事。按理说这张舆图应当是追踪到老巢的法子,可前提是要能看懂里面代表的含义。
最明显的自然是如同山形状的图案,可在那条似乎是山脉的上方又打了个小小的三角形的图标,这寓意着什么?
虞玓暂时猜不出来,不过他没有把这张誊画出来的舆图留着,而是很快撕碎了丢在笔洗中,任由着那些墨渍与水波融为一处。
若按照之前的猜测,一个熟知事情发展的人会做出来什么事情呢?
虞玓思忖。
他的手指慢吞吞地把笔洗里面已经泡化的纸张给捞出来,顺带放在旁的托盘上。最近书籍的价格从最开始的昂贵不可及到最近的缓步下降,据说是从京城长安传来的法子,印刷书籍的速度比以往不知要快上多少。
这印刷的速度又快又好,原本居高不下的书籍价格就开始渐渐降下来了。
贵还是贵,但咬咬牙也能买上一两本。
虞玓定定地看着那些纸团,从最开始的雕版印刷到后面还是逐渐涉及的活字印刷算得上是一种改变与进步,那么要做到如徐柳所说的那种平等而公平的改进,这期间又需要付出些什么呢?
改变进步总归是会带来隐痛。
如印刷的进步,则意味着有些书铺的重创,在此之前他们进货的价格可是比现在要不知高上多少,那成本是怎么都回不来的。而一种制度,亦或是整个国度的改变,又需要付出多少呢?
如若真的能达到徐芙蓉笔记中那般天下大同的世界,那这种付出或许是值得的。可偏生那等“牺牲论”却让虞玓尤其不喜。
弱小的,朴素的存在若是能被轻易牺牲,那么有些坚持也毫无意义。
所谓改变与进步,要采取的方式必然是宏大的,彻底的,充斥破坏性的……那么有什么比掀起一场战争还更加具有无可比拟的毁灭性呢?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
战争啊……
虞玓重新回想起那舆图上的模样,那个三角符号必然是有原因的。
…
“洗煤厂建起来了没有?”
纵然是到夏末秋初,山林的气温还是有些低凉,可是在这处却与众不同。但凡是在做活的无不是赤.裸着臂膀,满头大汗。
这处地势看起来还算平整,已然立起来数座高大的高炉,远远望去也不知是要作甚。而在底下则是来往的人,炙热的高温让人忍不住流汗,这般艰辛的劳累换来的是诸多被冶炼过的钢铁。
刘世昌背着手站在树下,听着身旁白叔的回答,“已经在试用了,如果能够成功,接下来的产量还会继续增大。”
他闻言满意地点头,宽慰地说道:“白叔辛苦了。”
等刘世昌把这处走了一遍,才带着徐良沿着开辟出来的路径往另一处去。这座山头面上是被他所买下种植果林,实则内里已经空置出了不少地方。这一处是用来冶炼的,而在另一处,则是刘世昌更为上心的训练场。
徐良跟在刘世昌身后说道:“早前扎在泉州的两个点撤回来了,事后再去探查,好像真的被发现了。”
刘世昌蹙眉,“你仔细说说看。”
徐良便把之前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你是说派去各县探查的情报人员,除了永春县的都没回来?”刘世昌凝神,“德化县的倒是好说,毕竟牺牲了自己去刺杀了县令。那南安没有遭事,是怎么出事的?”
徐良摇头,“名徐柳的人员是直接失踪了,不知是叛逃了还是私下被捉了。”
刘世昌严肃地说道:“徐良,我们的反馈速度还是太慢。徐柳应当是在正月里出的事,而据点直到三四月份才开始怀疑?就算是那场混乱持续到了三月,可徐柳没及时回返,就该当做他叛离并迅速撤掉他所知道的所有内容。”
徐良欠身,“是。不过直到四五月才有探查的踪迹,说明徐柳也是挺了许久。之前的言论洗脑还是有用的,或许可以继续加强使用。”
刘世昌的严肃渐渐散去,轻笑着说道:“徐良,你就是太过正经了。这怎么能算是洗脑呢?”话罢,他在心里嘀咕着他当初在公司的销售头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他们走了半晌,才总算穿过重重险阻,窥探到了另一处宽敞平整的小平原。就在藏身山腹的这处上正站着整齐划一的队伍。在教头的带领下正在拼命锤炼自身,热火朝天的训练人马让刘世昌不由得露出自得的笑容。
从最开始的近百人到现在的人数,他可是花费了好一番心力,如今有现在的成效,他如何不高兴?
若不是时机不对……刘世昌摸着下巴,脸色有点阴沉。
这历史与他所知道的历史,好像总是有哪里不大对劲的样子。这让他不禁思考是否有些该死的人没死……又或者他的本身就是影响的因素?
长孙皇后,李承乾,这两人可算是最明显的靶子了。
“孙神医在何处?”
刘世昌突地问道。
徐良就像是百事通那般迅速回话,“在我们离开驻地前,他正在给白娘诊脉。”
最近刘世昌的精力都专注在事业上,倒是有些忽略了他后院的那几个女人。他惊讶地说道:“白娘怎么了?”
徐良道:“好似有孕了。”
刘世昌一愣,继而一喜。自他开始与女人厮混至今,不管他拥有多少个女人都一直没有人有怀孕的迹象,这不由得让他有点担忧自己是不是……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李世昌兴匆匆地往回走。
深山宅院。
孙思邈冷静地捻着一根银针,针尾慢慢搓动抽了出来。被施针的温婉女子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不敢去碰刚刚的针口,低声说道:“老神仙,我这孩子能不能保住?”
“养。”孙思邈淡淡地说道,“养到三月后能留下,就保得住了。”
白娘的脸色有些苍白,闻言啜泣了一声,又强行忍住,“我会听从老神仙的嘱咐。”
孙思邈给她开了方子,递给屋里伺候的下人。背起自己的药箱往外走,正巧撞上了正一路赶回来的刘世昌。
刘世昌一见是孙思邈,脸上的喜意收敛了几分,尊敬地说道:“老神仙安好。”
孙思邈幽幽地说道:“我不好。”
他的眼神往自己身后那两根柱子般的大汉扫去,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能把性格温和恪守仪态的老神仙气成这模样,刘世昌的功底当真是不浅。他摸了摸鼻子,当然也知道孙思邈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因。
孙思邈是被他强行带出隐居之地的。
这位老神仙传说驻颜有术,鹤发童颜,在后世刘世昌可是听说了不少传闻,自然对他很是好奇。而哪怕不是为了这两个原因,他也必然要把孙思邈囚在他所知道之处。毕竟在长孙皇后本该陨命的那一年,就是孙思邈给她调理的身体,以至于长孙皇后还能活到今日!
刘世昌脸上带笑地跨进门去,心里却道,那些个变数,必须先死了个干净!
…
七八月份,已经是入秋。
凉爽的秋意很是舒适,就连街道上的口角都少了许多,县衙里更是少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而南安县也习惯了偶尔跟在县尉身后的那头黑兽。
就连三岁小童都会边害怕边嫩生生地问自家爹娘,“能不能摸摸?”
被自家孩儿投以亲近信任的视线的爹娘默不作声地抱着胡乱说话的小童往后靠,这俗话说得好,老虎屁.股摸不得!
就算那看起来不定是老虎,但是能瞬间就撕裂马腹的兽必然不普通。
虞玓从来不曾问过李承乾为何化身,如何化身诸如这般的问题,世人总有隐秘,就连他也有些不能为外人道也的秘密。
不过就现在……
他的袖子被再一次扯裂的时候,虞玓头疼地看着若无其事把碎布吐出来的大山公子,四周是些班房役丁善意的笑声。
有人说道:“县尉,是不是最近您给它吃得少了,我看它这两日都有些躁动。”
又有一说,“莫不是发情了吧?我听说兽通常……”他那口无遮拦的话还没说完,就在漠然瞪视的兽瞳中收住了口,三两步窜到了别人身后。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各自推搡的脚步声。
“你小子自己招惹了它,怎还躲我身后去了?”
“去去去,刘炟可真是给别人找罪受,这要是转移了目标可怎么了得?”
“你们怕甚?县尉不是在这吗?”
他们虽然还是有些害怕这头兽,可是只要有县尉在,那就是安全的。虞玓在他们心中显然是一个可靠的驯兽人,介于此,就算经常要与大山公子近距离的接触,忍下毛毛的畏惧感后,他们还是能接受的。
虞玓摸了摸袖口的缺痕,给虎视眈眈的兽讲道理,“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十三件衣裳,你都快把所有都祸祸个干净了。”他现在压根不敢穿差服,毕竟穿上再撕裂可得头疼如何缝补。
大山公子恍若不闻蹲坐在虞玓的身后,有些无聊地看着虞玓带着仵作在验尸。
最近县衙在忙一桩陈年旧案,为了断定死者究竟是哪个死法,死者亲人总算松了口愿意让仵作开棺验尸,只是需得有他们同样在场,以免破坏遗体。
不过死去多年的尸体,其实早就腐烂完了,等尸体一开棺,直接从皑皑白骨中发现了十几根针。有些针头甚至是扎进骨里去,而这赫然是另外的发现了。
死者亲人有看了这般惨状嚎啕大哭,也有的脸色青白交加,神情惊慌。
虞玓当即就捉着人审问个清楚,倒是问出来个陈年旧事,实乃婆婆厌恶媳妇连生两个女儿,以为自家无后了,这才狠下心来把大孙女弄死。
她原是想把大小孙女都一块弄死,再去逼儿郎纳妾进门,却没想到真的杀了人后,她便开始夜夜噩梦,惊魂不定,使得她不敢再对小孙女动手。
时至今日,这老妇的神色疲倦苍老,比起同岁的人来可少说要老上二十岁。
那做媳妇的娘子哭倒在地,做儿子的郎君面色震惊,左右为难。
虞玓倒是个冷漠干脆的性子,直接让人把老妇收入牢狱,具体罪名惩处等待明府决断。
这老妇的家人跪倒了一地,皆是给老妇求请的。就连那做父亲的郎君也忍不住说道:“虞县尉,我的母亲确实有错,可她这么多年也一直遭受良心的惩罚,而我着实不想看到老母岁数如此,还要受苦啊……”
虞玓淡漠地说道:“良心一斤值几两几钱?”
那中年郎君被他问得有些发愣。
他的妻子本是妆容靓丽,整洁高雅的模样,一通哭泣后已然花了妆容,却依稀可见温婉秀丽的面容。她攥紧手中的帕子,厉声说道:“县尉,我不认。若是杀人不偿命,天理难容!”
“绣娘,你,她可是我们的母亲!”
中年郎君大惊失色,登时就连声音就急促起来。
“那梨儿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绣娘声声泣血,“那十几针感情不是扎在你身上,痛不到你身上!你觉得你老娘这十年来备受良心的折磨,那算什么?保不准只是梨儿每夜回魂来看她呢!”
这般家里伦理的戏码,虞玓向来是少有参与的,只是他看着眼下赫然是那中年郎君的亲人皆是一副求情的姿态,那名为绣娘的娘子倒是有些可叹。
“你当着我的面为你阿娘开脱,是认为律法为儿戏?”
虞玓幽幽地出声打断了那中年郎君站在道德上的长篇大论。
冷面县尉早就是这南安县内出名的称谓,虞玓这淡漠的话语一出,中年郎君的背后就淌了一背的冷汗,再加上一直蹲坐在县尉背后那头慵懒无事的凶兽,他当真不敢再吐出半个字眼。
虞玓见他总算消停了,便对绣娘说道:“她的判罚如何,需得交给明府来处置。到时应该会传唤你们到堂上论述……”他的眼神扫过在场那些脸色各异的人,“今日.你们的一言一行,我已经命人通通记下来,若是届时到了堂上无证翻供,自当一一依律判处。”
他不紧不慢地威胁了一通,这才退了一步让班房的人重新处理,作为证据之一的尸骸还得重新运到县衙,等判刑了后再重新安葬。
等此事了了,只剩下衙门的人手后,他们面面相觑看着正走远安抚大山公子的县尉,这才有人低着声音说道:“刚才县尉那冷冰冰的模样可真吓人。”
方元卖力气了一下午,身上皆是汗渍,本就热得有些不耐烦,登时出言说道:“要是你娘也杀了你饿的娃,难道你会认为你娘杀得对,希望县尉给她免除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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