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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亥初,蛇山,黄牛楼。”
这就是适才杜铁镜悄悄对着方灵轻所说的那一句话。
武昌府蛇山黄鹤楼天下闻名,然而方灵轻还是第一次知晓,那蛇山之上居然还有一个什么黄牛楼?她思索须臾,那阵马蹄声已越来越近,遂当即一转身,二话不说,捡起地上散落的一堆暗器,双手一挥一扬,原本只是重伤的二十六人瞬间死了二十五个。
只余一人,她封住了对方穴道。
店外,大批人马已到。
“喂,那个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方灵轻怯怯地回过头来,害怕得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刚才……刚才我在这里避雪,他们突然扔出来好多飞镖刀子,那个大汉挥了根棍子,那些飞镖刀子就都又飞回去了,然后……然后……”
短短几句话,她说得结结巴巴,马上众人听得极不耐烦,目光往死人堆里一瞧,确定他们果真都了性命,也不再跟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多言,继续快马加鞭,往前追去。
方灵轻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于风雪之中,神情渐渐变得冷淡,旋即,打开先前杜铁镜递给她的那个小布包。
共两本册子。
两本封面空白的册子。
打开它们,上面密密麻麻似乎都是字。
“似乎”的意思是,这其中有一部分的确是她从小就见过学过的中华文字,另一部分弯弯曲曲仿佛符号的东西,她则根本不认识。
方灵轻双指再一拂,将唯一活着的那人的穴道解开,立刻问:“这是什么?”
那人鼻息间尽是鲜血的血腥气味,不由得颤声道:“我……我不知道。”
方灵轻笑道:“你不知道?那要不要我送你下去,问问你的同伴们,看他们是否知道?”
那人忙不迭摇头,哀求道:“姑娘饶命,我是真不知道,我们都是江湖上的杀手,拿钱帮人办事的。雇主要我们从杜铁镜的身上拿到这样东西,但这样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们确实不清楚啊。”他不待方灵轻再问,又补上一句:“而且做我们这种生意的,不能多探听雇主信息,所以雇主是谁,我们也不知道。”
方灵轻道:“看来不但你们不自量力,你们的雇主也是脑子有毛病。对手既是杜铁镜,他是让你们去夺物,还是让你们去送死?”
那人垂下头不语,他们起初接到这个生意之时,听说杜铁镜已经受了重伤——谁能想到重伤的杜铁镜仍然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谁又能想到今天小店里还会出现这么一个奇奇怪怪但武艺高强的小姑娘。
方灵轻不再与他说话,霍地再度转身,小店门帘也蓦然一掀,狂风涌进来的同时,刚走进小店两步的一名高个儿青年见到眼前情景,吓得大叫一声,就往外跑。
方灵轻只看此人踉跄的脚步,就知他绝对不会武功,只当他又是一个过路百姓,不再理会。
可料到那青年才跑了几步,却又折返回来,隔着门帘,小心翼翼地道:“这位姑娘,请问你……你姓方吗?”
方灵轻闻言神情一凛,掀帘出了门,打量着对方道:“你是谁?
对方道:“我是来送信的。一位姓危的姑娘叫我来这儿,给一位姓方的姑娘送封信。您应该就是方姑娘吧?店里那是……那是怎么了?”
果然是危兰的笔迹。
分隔两地的这段日子里,方灵轻与危兰通过太多次信,这时她只看一眼信封上的几个字,已认出必是危兰所书无疑。她脸上神色瞬间变得轻松了许多,不答青年疑问,反道:“你又见过我,你怎么知道我是那位方姑娘?”
对方道:“那位危姑娘说过您的年纪,还说您很漂亮,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也正是因为方灵轻是这样一位俏生生的美貌少女,才让他不那么害怕——不然,他刚才若是看到别人站在一堆尸体中间,定会认为那人就是杀人凶手。
不过此刻,这青年仍是害怕杀人凶手就在附近,将信送到少女手里,便匆忙离去,打算前往官府报官。
方灵轻管他,眉眼不自觉地弯起,拆开信仔仔细细看了起来,可渐渐地有些许隐约的失落却出现在她的眉间。
原来危兰在信中道,她本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前来赴约,临行前却突然接到侠道盟命令,有要事须她处理,她只得请了一位专门干送信差事的信使前来替她表示歉意——至于她要处理的究竟是什么事,她却一句不说。她们彼此通信,一直都很默契地不提有关侠道盟与造极峰内部的种种机密。
纷纷扬扬的雪花覆盖了地上许许多多的马蹄印记,也有不少落到了方灵轻的身上,她满脸写着不开心,拿起了挂在自己腰间的陶埙。
不是那只被危兰随时带在身边的雕了兰花草的黑色陶埙,但做工也甚精美,埙身上雕刻着乃是一条小青蛇。
那是一年前,危兰寄给她的礼物。
她当初收到此物便很是宝贝,常常把玩。方索寥只当她又喜欢上了一样乐器,要掳个乐师上山教她,却被她拒绝。
她早已危兰约好,下回见面,让危兰教她如何吹奏这陶埙。
因此,此次出门,她才会将此埙带上。
谁料,想见的人未见到,倒是因为这个陶埙而惹来一个麻烦。
当然是麻烦。
尽管她如今所在的位置距武昌府极近,最多一天时间就能赶到,可她干嘛要帮一个陌生人跑这一趟?
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虽然她要做的这件事,在她看来,算不得十万火急,她当然可以多耽搁一段时间,再继续赶路——然而为了与久别的好友见面而耽搁,那很值得;为了给一个陌生人跑腿而耽搁,有什么好处?即使她现在闲着,她也一点都不想去。
方灵轻几乎就要把手中的册子给扔了,脑海中忽然闪现一抹血色。
她刚刚所看到的,杜铁镜身上各处旧伤渗出的血。
那个传说中与人单打独斗几乎未曾一败的大侠杜铁镜竟会受这么多、这么重的伤,必是已经历了数场恶战。能够让他拼了命也要坚持守护的东西,是有多么重要,而他居然就这样毫不怀疑地给了自己。
方灵轻的心里倏然生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如果辜负了他的信任,倒似乎挺对不起他的。
纵然方灵轻明白他信任的不是自己。
但他显然也是不认识危兰的,他又为何如此信任危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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