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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写上去不久的字,必然是留给危兰和方灵轻等人看的。
角田煌的意思,应是约她们在赤土山见面。
他果然主动冒了出来,这在危兰和方灵轻的预料之内,不过他既然会把见面定在了这座山上,想必他定在此山之中设下了陷阱。
没有人畏惧这一点。
即便是龙潭虎穴,危兰和方灵轻也很乐意闯一闯。
是以她们没有耽搁,当下出了城,而与她们一起出发的还有渺宇观的数名弟子——不多,还不到十个人,毕竟按照众人最近所调查出的蛛丝马迹来看,角田煌如今在铜仁府城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手下。
城外的道路亦有如流水般的行旅马车,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众人在车水马龙之中走了许久,这才来到一个分叉口,向左,是去往辰州的方向,仍有不少行人;向右,则是杂草丛生的荒郊野道,赤土山就坐落于那荒无人烟之地。
众人遂先在这儿找了一家路边小摊,打算喝几碗茶解解渴,再继续赶路。
店伙计面对这一大拨客人,极为热情,一边招待他们坐下,一边与他们聊起天,却听客人们说起他们要前往赤土山,当即变了脸色。
“那地方听说有好些土匪,几位客人去了会有危险的。”
萧雨歇皱眉道:“土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些年有渺宇观的弟子在铜仁府内,任何土匪都不敢在铜仁府方圆百里出现。
店伙计道:“大概是去年冬天?之前有乡亲到山上打柴发现的。自从那群土匪霸占了那座山,从此就不许任何乡亲再到那座山上去,不过因为他们平时并不下山打扰我们,所以我们也就没有报官。”
除非迫不得已,不然普通的百姓都是不愿意与官差见面说话的。
那群土匪便在那座山上盘踞了数月。
方灵轻笑道:“倭寇不劫财,山匪不越货,这角田煌的手下倒都真有意思。”
众人越发想要弄清角田煌的底细,喝完了茶,遂即刻起身,再度出发。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时间,赤土山才到。
倘若是在万物凋零的冬季,可以发现此山的崖壁皆为赤红色,但如今乃是炎炎夏日,草木葱茏,所见唯有无边无尽的翠绿。
进入山中,众人走了好一会儿的路,既未看到任何土匪,也未看到角田煌的身影,反而竟觉得有些晕头转向。
要说此山也不够大,比起梵净山的奇伟广阔,那是万万不如,但他们在梵净山中行走之时就从来不会有这感觉。
有人笑道:“我们待在梵净山多少年了,山中路径早已烂熟于心,可是这个地方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自然会有些晕。”
危兰倏然停下脚步,目光望向四周,神情逐渐变得凝重,道:“我和轻轻都是前些天第一次上梵净山,虽说梵净山的山路也颇为曲折,我们却并未有头晕脑昏之感,然而……”
方灵轻向其余所有人问道:“你们有谁学过五行阵法?”
众人都摇起了头。
方灵轻道:“那可就糟了,我也只懂一点皮毛。”
五行八卦阵法,亦是只有可能出自于中原。
而在包罗万象的《六合真经》里就有记载着几个极其精妙的阵法。
危兰和方灵轻的第一反应,此阵是否也是角田煌在《六合真经》里学会的?然而她们这段时间已将她们手头的真经反反复复看了数遍,如今回忆片刻,可以确定,此时她们所遇的阵法,应该在那两卷真经里都没有记载。
正当她们继续沉吟思索之际,忽听四周树林木叶纷纷作响,数束白光在众人眼前倏地闪过!
那是长刀之刀光。
二十来名黑衣大汉手持长刀,蓦地从密林里跳了出来,刀刃向着众人挥去!
在场诸人反应自是十分敏锐,瞬息间拔剑出鞘,向前一刺,却竟刺了空,同时间那刚刚还在他们前方的刀光骤然转移到了他们的身后。
幸而危兰与方灵轻早知此地有古怪,便没着急出手,正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见有几名同伴遇险,身如离弦之箭,飞去救援。
两招过后,敌人没能杀得了任何一人,在场众人也都反应过来。
萧雨歇当即长啸一声,九名渺宇观弟子迅速分为三组。
每一组,三把长剑联在一起,这是随流剑法当中的一招“朱弦三叹”,须得三人合力施展,便能发挥出数倍威力,只见一大片剑光宛如日光泻地,四面八方皆是,这下令敌人不敢再贸然离他们太近。
而危兰和方灵轻虽是单独作战,但她们武功非同小可,也没有敌人能伤得了她们。
只是她们要想抓住那些敌人,同样不可能。
在如此复杂的山林阵法之中,又是数招的纠缠打斗,众人竟渐渐失散。
危兰心知再这样打下去不是个事,还是得想个办法破阵,可惜她与方灵轻一样不曾深入学过五行八卦阵术,对它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不过天下阵法虽多,想来其理不变,那两卷《六合真经》里记载的阵法极其高深精妙,或许研究研究,便能破得此阵?
危兰沉吟须臾,一时间就分了心。
敌人看出她的走神,大喜之下,不禁冷笑了一声,趁机杀了过去。
刀光的遽然亮起令危兰一惊,她登时回过神来,正要出剑接招,倏地想起就算自己这一剑刺去,恐怕也不能受阵法地形的束缚,根本刺不到对方的身体。
突然间又有一句话闪进了她的脑海里。
——易经之中也有许多武学道理。
——或跃在渊,便是在与人交手之际,依据形势的变化而变化自己的武功。
不过这个道理,其实危兰以前就明白一二,在战斗中出招不必一板一眼,稍稍改变某个招式的方向,都是完全是可以的。
但危兰平时与人交手,改变招式是常事,改变自己的武功路数却是从来没有的事。
此时此刻,她灵光一闪,终于不再似平常那般一往无前地出剑,顺势将剑一偏,敌人的长刀差点就劈到她的胸膛。
她侧身一避,衣袂翩翩飞扬,宛若凤凰在林木之中翱翔。
同时她再度出招,使的都是极为华丽繁复的招式,且几乎都是守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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