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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隙,竹管探入,迷烟沿着竹管缓缓吹入。
聂青桑捂了口鼻,想到百里泷无法动弹,直接伸手将他圈进自己怀里。
百里泷没想过,有生之年,他竟然还能跟他义父,拥有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他是被整个揽在怀里的,侧脸贴着聂青桑的臂弯,额头就靠着聂青桑半敞的衣襟上。
这实在太近了。
百里泷微微一动,就能碰到聂青桑温凉细滑的肌肤上。
睁开眼就能看到聂青桑白的发光的胸膛,衣领摩挲遮掩着隐在深处的浅淡朱色,耳边是聂青桑跳的欢快的心跳。
那种被逼到干渴欲死的劲又上来了。
他知道的。
聂青桑这清冷寡欲的皮相有多孤傲疏离,他皮骨下氤氲着怎样的热度,这让他想想就快陷入癫狂。
两人离得近,聂青桑刻意压低的呼吸声,轻轻浅浅的落在他的耳廓上。
起起伏伏酥麻入骨。
明明外界危机四伏,百里泷眼底却忄青潮翻涌,如浓稠夜色无边无际。3
刚刚才休兵止戈的欲,又蠢蠢欲动起来。
两人离得这么近,若是被聂青桑发现……
百里泷不知用了多大定力,才从这心心念念的热烈放肆里合上了眼。
他在心里默念聂青桑以前教他的《君子道》。
心里念的是那繁杂绕口的君子之行,可是脑子里想的,却是聂青桑紧捏着书卷的细长手指,被玉带勾勒的长腰,分外严肃皱起的长眉,还有他对着书卷张合的唇。
那唇是永远是浅淡的,微微抿着,万年不变的透着拒人千里的冷然,远远瞧着都透着严冬瑟瑟的寒意。
百里泷抿了抿唇,却措不及防间贴在那线条清晰明朗的胸膛上,温软冰凉的肌肤似乎要在唇齿间融化。
聂青桑搂着他,把他往床底更深处带了带。
有人进来了。
他眼睛仔细听,一共有三个人,应当是练家子,走在地上猫儿一样轻软无声,其中一个可能是女子,脚步声更轻巧一些。
聂青桑揉揉耳朵,百里泷的呼吸声有些大,他想着是自己搂的太紧了,微微松开一些,还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百里泷舌尖似乎还晕着刚才那一瞬的余味,目光贴着聂青桑的衣领,漫过那胸膛肩胛一路从下往上看过去的时候,胸腔里按捺不住的心跳,让他几欲疯狂。
如果此时的聂青桑低头,他就会看到一个截然不同的百里泷。
狼子野心,势在必得。
三个黑衣人蒙面打扮,进了房门直奔床榻,因为熄了灯看不清情况,只举着刀对着床上一通劈砍。
棉絮乱飞里有人觉得不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人不在!”
“定然是被他跑了!”
与做贼心虚的两人不同,一道偏柔和的声音,在看着那被汤药熄灭的青铜白鹤灯后缓缓响起。
“鬼哭藤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就连银针都测不出,那国师或许还在这房里。”
“中了鬼哭藤的人,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任人鱼肉,生杀予夺,把他给我找出来!”
黑暗里,露出的眼睛寒若星子,那怕声音柔和也透着森然杀意,他似乎是与聂青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
聂青桑心里一惊,他何时招惹了如此仇家。
正当有人把目光瞄准了这床底的时候,突听到屋外人声大做,家丁举着火把棍剑慢慢靠近这间寝室。
“被发现了!快撤!”
“慢着。”那柔声之人细道,“那狗皇帝性情残暴,想来教导他的国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不敢进来的。”
另外两人虽然听命于他,可是却都看的出来神情紧张,身上冷汗潺潺,手指落于偏窗随时准备破窗而逃。
被人如此围困,却还要佯装平安无事,
聂青桑对这刺客顿起倾佩之情,老不尊若是能把自己教成这样,大约是能含笑九泉了。
“国师,御医晕倒在房里,您若是安然无事,还请知会上一声。”
聂青桑心道,他这傻岳丈没想到竟还不是个全傻的,竟然还能想到问一问。
可另外两人听到门外的人这样喊,反倒舒了口气,只齐齐看向另一人。
那蒙面人扯了脸上的蒙面冷声道。
“御医可无事?”
原本带着轻柔之色的声音,竟然换作清冷寡欲的声线。
听到这声音,门外的人这才放了心,“已经醒了。”
那蒙面人摸着喉咙,手指若有似无的点着,似在算着什么。
等到外面的人都以为“国师”重新睡着,屋里的人这才慢慢回应,“都退下吧。”
百里泷眉宇紧皱,那冰冷清越的声线,说话间的停顿竟然与聂青桑像了个八九分。
若不是聂青桑就在他眼前,他怕是都要以为说话这人是他义父了。
聂青桑兴趣盎然,他贴着床缝想要看一看这外面的是何方神圣。
却因为对方背对着他,只瞧见对方重新戴上蒙面的手背,那纤细的腕骨,确实像个女子的样子。
这一次三人不再耽搁,门外的人一退下,就推开窗户悄悄潜入夜色。
屋里重新归于寂静,聂青桑正打算从这床底溜出来,转头就瞧见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百里泷。
这里地方虽然狭小,但却是个没人能够打扰的地方,再加上光线昏暗……
聂青桑歪头看了百里泷半响,然后开始扯他的衣带。
衣带!
百里泷瞬间回神,只一下就脸色苍白如坠冰窖,聂青桑竟然真的扯开了他的衣服,甚至还在看着他胸膛上缠着的绷带。
那被他义父亲自刺留下的伤口,尽管被人包扎,绷带上却还泅着殷红的血,看上去比聂青桑头上的伤还要严重的多。
聂青桑有些沉默,他突然想起自己推开百里泷时,对方轻抽的那口凉气来。
这样重的伤,竟然还被他打了一掌。
他心底懊悔,此刻瞧着百里泷那苍白的脸色,心里更像打翻了调料罐,五味杂陈颇不是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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