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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不久找实习工作,因为抄袭事件的发酵,顺利进去一家历史悠久的服装品牌,也算是因祸得福。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挂在我家厂子底下,你做原创,我卖货,咱们的工作室多好,才解散,我就深感怀念。”路非凡趴在桌上,噘嘴,“还是解散吧,一想他们做的事,我还挺后怕的。”
“行了,改好了。”易多言把画本推过去,“给点意见。”
路非凡一看,眼里发光:“改成一字扣?还是包扣?你太有才了,我再去拿点喝的,老穆说他朋友送了几桶手工精酿的啤酒。”
婚礼的时间是晚六点零八分。
精致而盛大的草坪布置妥当,当然啦,嘉宾都是裴继州的同辈人,没敢请长辈——怕当场昏厥,还要叫急救人员,大煞风景。
夜晚徐徐降临,草坪灯光炫丽。
在场有带同性伴侣,与会人员到齐,独缺一对新人。
穿燕尾服的司仪款款走上台,没宣布婚礼开始,先宣布有序退席。
在场的都是世家子弟,人中龙凤,这种人通常还具备看热闹地不嫌事大的隐藏属性。突然取消的婚礼没有引起轰动,倒是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
主要原因在于,裴继州之前实在太能嘚瑟了。
所有人都在猜测的时候,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低头快步走来,在众多准备看热闹的人眼里,这就是标准的贼眉鼠眼。明明是高材生的小年轻快被这眼神湮没了,可惜在座的谁都不好惹,哆哆嗦嗦地附在前排一位穿黑西装的人耳边,嘀咕一句。
黑西装不改颜色,掸掸外套,起身跟着离开。
姚潜看见黑西装,吸吸鼻子,忙不迭凑过去:“哥。”
“你不是在巡演吗?”这人淡淡地拧着眉头,云淡风轻地说,“你怎么穿这身衣服,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明晚不是还有演出?”
这人正是姚家大少爷,姚潜的大哥姚淮,和裴继州是发小,现在纯属生意伙伴。
姚潜身上的西装略大,胸口还别着一朵显眼的白花,像个小新郎。姚潜红着眼眶,支支吾吾,“是……是有,可我看到他……”他偷偷瞄了眼不远处的裴继州,“可是我以为裴大哥其实是想……”
弟弟的那点心思,姚淮懂,他顺着目光望过去,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裴继州虚弱无力地倚墙,举起手机看着什么,专注的目光比剑刃锋利,似乎随时能把手机一劈为二,时不时拧一拧眉头,高挺的鼻梁和瘦削的侧脸都带着数九寒冬的森严。
助理接到电话,听了两句便挂断,瞅着老板罕见的阴晴不定的脸,默念死就死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走过去,低声说:“车已经被开走了。”
“我就该想到,他只请了一个朋友。”裴继州握紧拳头,青筋毕露的手冲助理摆了摆,“去掉监控,他下午还在。再去给交通局打电话,查那辆车,我要知道他去了哪里。”
助理战战兢兢应了声,就见裴继州陡然发狠,手机摔了个四分五裂,一命呜呼,登时吓得助理打了个寒颤,缩脖子夹尾巴,麻溜地滚去办事了,生怕晚一秒也要去见上帝。
裴继州站在姚家兄弟面前,他和姚淮是同一海拔的,阴柔的姚潜明显矮了不少。
姚潜躲在姚淮身后,怯生生地说:“裴大哥——”
裴继州冷冷地截断他的话:“视频上有非常明显的剪辑痕迹,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谁发给你的?”
“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是个陌生邮箱……”
姚淮盯着裴继州:“裴继州,你自己的婚礼,找我弟弟发脾气?”
“你弟弟把我老婆换了,你说我欺人太甚?”裴继州面如沉水,通红的眼底带着的疯狂,表明此刻他正丧失冷静,“好好的婚礼,全毁了。”
“什么叫我弟弟换?”眼前的裴继州让姚淮不由自主一惊,他却处之泰然,“他有多大的本事,你我都清楚。这种事,他做不来。”他低头看着身后缩着头的弟弟,“你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姚潜虽然喜欢裴继州,可这种喜欢充满敬畏,否则以他的身份也不会暗恋多年不敢开口。他看了眼姚淮,忽的松了口气,大着胆子说:“我不知道裴大哥是什么想法,只是觉得那人应该知道,就发给他了,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不信你去问问他好了。”
这句话成为压垮裴继州的最后一根稻草,易多言不肯,谁有胆子把他绑走?
裴继州一时心乱如麻。
助理及时地跑回来:“监控室那边有消息了。”
裴继州二话不说,匆匆跟着助理走了。
姚潜看到这一幕,脸上登时没了血色:“哥,我真的相信他……他为什么对我总是不理不睬。”
伴郎伴娘都是裴家高级管理层的人,忠心耿耿,姚淮嫌他们看笑话,把弟弟拉倒一边,难得地唬着脸:“谁让你这时候回来的,家里为了你拿那个奖费了多大的劲,你不知道?你的全球巡演不能有闪失,媒体那边能不能过去?你从小到大的辛苦呢?马上回去,我叫助理订机票。”
姚潜眼眶湿了:“可是——”
姚淮不由分说:“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拿着奖杯去表白?你打小就学琴,别因为一时冲动后悔。”
大哥的言语冰凉,他们姚家兄弟之间,最讲究实打实的利益。
“我马上回去。”姚潜低下头,手背抹抹眼角,“哥,你知道吗,我这次回来一点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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