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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小年轻都不爱打电话,易多言自打和裴继州有了不可描述的关系后,每个月都要多出几块钱话费。
易多言刻意换成微信,裴继州依旧不察,该电话电话,该短信短信,行事作风都跟老人家似的。
当一串八位数的阿拉伯数字在屏幕上亮起的时候,易多言只当是裴继州,想也没想便接通。
“你好,第八人民医院住院部。”
“什么?”易多言在公司,当着来来往往的同事的面跳起来。
那头是毫无感情的口吻:“易咏是你父亲吗?”
易多言心中警铃大作:“是,我爸怎么了?”
背景中有阵阵骚动,快步行走、生理盐水袋碰击的沉闷,说话的这人口吻依旧不冷不热:“他住院了,内科。”
吧嗒一声电话挂断,易多言吓得不轻。司机在车库玩手机,他砰砰砰地敲车窗,唬得手机掉刹车下,待看清是谁,忙解开车门锁:“你怎么下来了。”
“八院,第八人民医院,快!”易多言连滚带爬地上了车,一股冷气嗖地把他包裹。他没妈了,该不会又要没爸了?
司机察言观色,不敢说一个字,一路风驰电掣,插超灵活,没给“司机”这二字丢脸。
易咏安安稳稳地躺在两人间的病房里,面色红润,胖了一圈。另一个床位铺盖齐整,两张病床之间还站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脑门上就差刻“律师”二字。
住院部的电梯又慢又挤,易多言直接放弃,从消防通道一口气爬到七楼,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易咏脸上的红润比他还健康,易多言顿时觉得一颗真心喂了狗,靠着门框喘匀乎气。
两人在商量什么,突然被打断,一齐望他。
律师直起身,看起来挺书呆子,说:“这位是大少爷吧。”
易多言不客气地来回扫视两人:“我还以为你病危,差点去icu打听!”
“你咒我死呢!”易咏骤然发火,被律师按回床上,气愤地指着他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我的好儿子!整天巴不得我死呢!”
易多言瞥见床头的纸,是糖尿病,就这幅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什么事也没有。他翻了个白眼,“叫护士把我骗来干嘛,没事我回去工作了。”
“你那叫什么工作?花里胡哨的像什么话,能赚几个钱?正儿八经的工作不去做,挣点小钱就觉得自己了不得!”易咏数落道。
易多言扭头便走,易咏骤然大吼:“滚回来!”
住院部只有细碎的忙碌声,大开的病房门毫无隐私可言,来往的都听见了,病房里病人探出头来看,还有护士不加掩饰的目光,期待好戏登场。
易多言这会脸皮正薄,一跺脚,拐回去,重重地关上门,摊牌:“您有事说吧,我听。”
易咏算是找回了点面子,虽然这儿子依旧看不顺眼,转念一想,俩儿子都没顺眼的,这个还算能看。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对律师使了个眼色:“我前不久立了份遗嘱,还瞒着你阿姨,你也谁都不要说。公司归你弟弟和阿姨,存款和珠宝你和你弟均分,房产都归你。我先把房子过户给你,公司就先让你弟弟接替,你签个字。”
他越说越得意,好像这样就能简简单单地挽回了一亲儿子。难怪这些年来处处跟他对着干,原来是没给够钱,大不了把从小到大的份额都一并补上,这下可是几十倍的,还能不满意?
律师适时得拿出一份文件,递过来。
这种分法,相当于把家里的资产一分为二,易多言直接分走一半。他虚虚地推手,并不接,捏着卫衣兜帽上的绳子,冷不丁地问道:“我妹呢?您三个孩子呢。”
易咏毫不在乎:“嗨,一女孩。”
易多言的目光尖利,“这样吧,你把你那些固定资产和流动资金什么的,均分三份,小敏那边也来一份,这字我立马签。”
易咏又来气了:“爱签不签,你不要就什么都别想要!别回头又来说我苛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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