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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以为他下半辈子要跟一块肉过活,牛肉吧,他爱吃牛肉。”
“……”
“后来抱了只猫,我也特地咨询过专家能不能做猫咪克隆,就怕猫短命,他下半辈子又无依无靠了。”
“……”
“现在好了,有你在了,你还比他年轻!再叫声爸爸。”
易多言小心翼翼左右瞅瞅,模样好像刚出壳的湿漉漉的小鸡,怯怯地:“……爸爸?”
“唉,乖!”裴爸年老后才积攒出的那点舐犊之情,一股脑全给了破壳小鸡。又觉得儿子有公司有本事有保障,小鸡怪可怜巴拉的,撸下颈间带了十二年的大十字架,亲手挂在易多言脖子上,“岳父就是你亲爸,以后着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找个僻静地,用这玩意勒死他。”
“啊!?”易多言瞠目结舌。在这种教育方式下,能平安长大,长成歪脖子树也确实不足为奇,是再也不能指望裴继州根正苗红了。
“咳咳——”裴妈终于看不下去了,“吃不吃饭了!”
“唉,来了来了。”裴爸愉快地起身,觉得跟年轻人促膝长谈后,腿脚都轻快了。
裴继州故意等着崩溃中的易多言走过他身边,以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语气轻快道:“欺负?勒死?”
“别提了,这玩意太重了,打个空心的不行吗,我脖子要断了。”易多言一手扶额,哭笑不得,“真的太重了。”
裴继州无可奈何地摘下十字架,把他爸的心意随随便便往沙发上一丢,“他觉得这样才能显真心,当时还想打纯金的佛像,被我妈给拦下了。”他揉了揉易多言被勒红的后颈,心疼不已,“别理他,咱带了。”
易多言沉浸在受宠若惊之中无法自拔,“这不太好吧。”
“没事,有老公在。”
“啊,刚才咱爸亲口承认他是岳父了!”
裴继州选择性耳聋,寻机对他爸说:“爸,多多对金属过敏,不好意思说。给你搁沙发上了,您自己带吧。”
裴爸肉眼可见地失望,重重叹了口气,“那好吧。”
裴继州看了易多言一眼,看吧,老公都帮你解决这么大的问题了,你还计较那些小细节?
裴爸悲恸不过两分钟,指挥下人般椅子,生生在小夫夫当中挤出一个人的空当,一会狠戾无情地批评亲儿子去年一整年里的某个决策居然出现那么明显的问题,一会对不是亲儿子胜似亲儿子的易多言慈眉善目,并说:“爸爸茹素,妈妈晚上不吃,你一定要多吃点。”
正准备意思意思夹起汤中鲍鱼吃一口的裴妈:“……”
她怎么觉得易多言又瘦了点,还是那种非常健康的瘦法,万分羡慕。
易多言人帅嘴甜:“妈妈太瘦了,一定要多吃点。”
裴妈旋即高傲地扬起保养得当、貌似三十上下的明星巴掌脸,悠悠然喝光了一整盅味美肥厚的汤。
这段时间,大家年夜饭都吃完了,易多言被喂得差点打嗝,裴继州早就换到他身边,憋着笑地给他揉肚子。
裴妈必须承认她对着残羹剩饭眼红了。
她老公不嫖不赌、极少抽烟喝酒,但从来做不到这种温情。连情人节和结婚纪念日送的礼物都是刻板的,是为了过节而过节。
如果老公肯揉揉她的小肚子……裴妈眼眶红润,骤然意识到失态了,多年的演技依旧在线,生生憋了回去。
她优雅地吩咐把铂金包拿来,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一枚薄薄的烫金小红包,亲手交到易多言手里。
易多言习惯性地收红包,没当回事,谁知裴妈拉着他的手不放。
裴妈正怨怨念念地盯着儿子:“这下可以了吧。”
裴继州还算满意,沉默了几秒,才点头。
易多言茫然:“啊!?”
裴继州心胸开阔,偶尔记起仇来简直不是人。就因为给戒指时多嘴说了两句,裴妈这么久都不敢上门。不过裴继州的确有底气,妈妈也并非不讲理一味只会胡闹,她知道裴继州吃软不吃硬,也知道让一步海阔天空。
他们能成就成了吧,反正也不见心不烦,世俗的压力又不是她的,大不了躲到国外不回来。不能成,裴妈想,那机会不就能来了嘛。
翌日裴继州拉着困呼呼、眼睛都睁不开的易多言出门晨跑,别墅大清早开始闹哄哄,小型飞机整装待命,载着裴妈大大小小数十个行李箱,逍遥离去。
裴继州见怪不怪:“我妈不陪我们父子过年,她每年都回娘家过,那边可能比较热闹吧,每年也都会叫我去,但没意思,我就没去过。”
他不会浪费时间见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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