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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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乐：“……”

快到除夕夜，齐乐将鸡鸭鱼肉都给处理。

鸡汤里加了草药，鱼肉是清蒸加几滴酱油，鸭子就拜托还未关门的食堂烤了烤，做了个烤鸭，还有之前剩下的猪肉烧了一锅红烧肉。

蔬菜汤，凉拌黄瓜丝，还有一碗肉末蒸蛋。

为了好看，占子然还把玉米大米豌豆地瓜和在一块，做了个看起来颜色很漂亮的杂粮饭。

摆在桌子上，倒是还挺像模像样

除夕夜是少不了鞭炮，可占子然今年没买鞭炮，一是觉得浪费钱，二是他和齐乐都怕鞭炮声。

索性就干脆不放。

看着冷清的大堂，占子然吃了饭，没呆太久，就和齐乐回到了房里。

外头是一串接一串鞭炮连天响，屋子里却空荡荡。

不过是差不多七点，占子然挨在躺椅上，撑着脑袋看书，外头鞭炮的声音反而让他恍恍惚惚，竟然开始打瞌睡。

连续点头几下，竟然真的睡过去。

占子然睡眠总是多梦的，很快就进入了梦境。

那年，占子然才十七岁，占家就想着给占子然物色对象，找了好几个富家千金，带着占子然和他们见面，相亲。

占子然不胜其烦，推了很多次，总算是被逮到一次，不得不和已经上门的姑娘见个面。

齐乐是欢天喜地，他自然希望占子然早些有个夫人。

上茶时，从假山转过来，齐乐正巧碰见来找占子然的莫叙。

他远远站在假山后面，齐乐叫了他一句，他回过神来，冲他微微点头。

“您怎么来了，要不要我过去告诉少爷一声？”

“不用了，”莫叙有些犹豫道：“不知道哪位姑娘是谁？”

他指了指和占子然坐在一起，正聊着天的女孩。

两人似乎聊得正欢。

“是虞家小姐，夫人给少爷相的亲，我看虞家小姐温柔娴静，少爷应该会喜欢吧？”

莫叙是占子然最好的朋友，齐乐自然多说了两句，还问莫叙意见。

莫叙垂眸，看着脚尖，道：“嗯，应该会喜欢。”

说完，莫叙就说不打扰，转身离开。

齐乐没放在心上，也就没通报。

没过多久，莫叙出国留了，甚至没有和占子然打招呼。

占子然一开始是茫然的，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寂。

每天都在问齐乐，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走了也不和自己说，自己还是不是他的朋友……

等到齐乐有一天想起莫叙之前找过占子然，将这件事告诉了占子然。

占子然先是一愣，然后瞬间像是发了疯，拎起他的衣领，眼睛发红道：“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齐乐懵了，当时只说：“莫少爷说没什么事的，不用通报……”

后来，占子然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爱出门，甚至变了性子开始好好读书，等到夫人要给他安排又一次相亲时，他突然就开始到处传谣言，说自己和莫叙……

占子然下巴从手掌滑了下去，瞬间惊醒，放在边上的茶杯被震了一下发出响动。

从外面走进来的齐乐看到这个情景：“怎么了？少爷，我刚刚出去拿了个东西。”

看着齐乐手上一些年货，有些茫然，还有人来走亲戚？

“是串门的，带了些礼物，”齐乐本来没想到，可这里有不少补药，占子然需要这些。

占子然一脸奇怪：“是谁？”

齐乐吞吞吐吐，道：“是杜云晨，就是莫叙身边的那人。”

“莫叙……他来了？”

“不是，只有杜云晨一人，今儿出戏，莫少爷大概是会回到莫家老宅吧？”

占子然眸子暗了暗，齐乐放下手中的东西，“我去送送他，他还在外面等着。”

齐乐往外走，一只脚迈出了门槛，占子然突然叫住他。

“那个，杜云晨是吧，他能联系到莫叙吗？你能让他带个话吗？”

·

莫叙阴着脸坐在莫家客厅，眼前是一副子孝父慈的场面。

他压根没心思吃饭，更不想看到这些人，他几乎达到了极限。

从懂事开始，小时候的莫叙渴望进入到这个富丽堂皇的家，崇拜着升为商业翘楚的莫老爷。

他想名正言顺的进到莫家，同那些富家子弟一起玩耍。

儿时的梦想，现在被实现了。

却宛如一个恶心的梦。

“叙儿年龄也不小了，是不是该打算打算了？”大太太倚在沙发上道。

二太太笑了笑：“的确，佑儿都已经结了婚，该轮到叙儿了。”

莫老太爷看向莫叙，莫叙面无表情，莫老爷子的脸色不好看。

莫叙的流言在海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几乎都快要成真。

“我不需要，”莫叙冷冷道。

“你难道和那占子然还……”大太太故意道。

莫叙撩起眼皮看她，仅这一眼，大太太便觉得浑身发寒。

莫老太爷是见过莫叙带占子然到宴会上的，突然猛地拍桌子，将所有人都吓了一个颤抖。

“胡闹！”

莫叙丝毫不动容。

大太太给莫老太爷顺了顺气，安慰道：“哎呀，这种事肯定是玩玩的，叙儿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女人的好，等他……”

门，突然被推来，大太太的话没继续说下去，门外的冷风吹了进来。

有人走了进来。

莫叙定了定神。

杜云晨披着大衣从外面走来，所有人看了过来。

莫叙问：“你来做什么？是铺子出什么事了？”

杜云晨一脸不自在：“不是出事……”

“那你来做什么？”莫叙皱眉。

“是……是占少爷。”

莫叙眉头更紧，占子然？

“他怎么了？吞吞吐吐做什么。”

莫叙起身，走到杜云晨身边，杜云晨却想到占子然的吩咐。

还没等莫叙走过来，当着所有人的，杜云晨大声道：“占少爷说今晚踢了被子着凉，现在头疼睡不着，还说……还说……”

莫叙脚定在原地：“他……还说什么？”

杜云晨字正腔圆：“还说，他需要莫少爷亲亲才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