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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易尘脑子里像是填满了刚烤好的棉花糖。
粘稠、柔软、空白,甜得齁人,以至于他连自己从酒柜里拿了什么都不知道。
柳易尘拿酒的功夫,施岩把小石子关进了院子里。
刚从柜里拿出酒,施岩就黏了过来。
“酒先醒着,咱俩……?”等柳易尘关上酒柜门,施岩直接从背后抱住了他,热腾腾的呼吸覆在柳易尘耳边,烧得他觉得那股热流顺着耳蜗直达中枢神经,又随之传向每一个神经突触,流遍四肢百骸。
“好像拿错了……”柳易尘就着被抱了满怀的姿势,动作僵硬地拔出瓶塞,往醒酒器里倒了点酒,“这瓶酒只剩一杯了……”
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甜蜜的酒香。
柳易尘才发现自己拿的根本不是红酒,是瓶贵腐甜白,极为浓郁的太妃糖风味令人思维也随之变得胶着、缓慢。
“这不是红酒……”柳易尘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这会又没人打算喝。再说不是红酒你现在也没机会反悔了。”施岩早就刹不住车了,一边亲柳易尘耳边、颈侧的皮肤,一边抱着人往沙发里推。
酒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客厅,连急不可耐、满脑子都是柳易尘的施岩也闻到了。
楞了一下,施岩不知道是被戳到了什么开关,醉了一样将柳易尘推进沙发里,直接亲了上去。
“你……突然抽什么风?”柳易尘被他亲得有些缺氧,陷在沙发里浑身发软,还没顺回呼吸,又被施岩撩着衣服,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咬着颈侧皮肤。
施岩心跳得快要脱离胸腔,在柳易尘颈侧拱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我想起来这酒了。”
院外小石子叫了一会,已经乖乖偃旗息鼓,等着未成年奶狗限制画面结束了。
但柳易尘觉得自己身边还有一只哈士奇,啃得自己连话都没办法说完整。
他也不知道施岩到底怎么回事,被咬过的皮肤滚烫,温度顺着血液攀上脸颊,平时苍白的皮肤爬满红晕。
柳易尘一只手虚虚地挡住脸,脖子向后仰去,任由施岩留下痕迹。
两个人一个辛勤耕耘,一个魂游九霄,谁也没想起来还有一杯酒等着喝。
施岩辛勤忙碌了大半夜,从楼下忙活到楼上,从客厅忙到卧室,最后抱着柳易尘去洗了个澡,把人塞进被窝里,才终于想起来客厅里有一杯被遗忘了的酒,以及一只被遗忘的狗子。
“我去把狗子放回来,那杯酒你还喝吗?”施岩弯腰在柳易尘额角亲了亲,替他盖好了被子。
柳易尘被折腾得够呛,任由施岩替自己洗了澡、换上睡衣,半垂着眼,蜷缩在被窝里点了点头,听着施岩下了楼。
意识朦胧间,声音反而被无限放大。
先是施岩“咚咚”下楼的声音。
他做事一向不正经,拖鞋半趿拉着,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施岩下楼先安抚了被关门外半天的小石子,“哗啦啦”地倒了堆冻干,狗子几乎同步“咔嚓咔嚓”啃了起来,听着还挺脆。
解决完崽子,是橱柜门打开的“嘎吱”、冰箱门关上的“砰”,施岩似乎是切了块奶酪做下酒菜。
他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客厅里小石子啃冻干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过。
瓷碟装着奶酪放在大理石餐台上,紧传来玻璃碰撞的清脆“叮当”声。
最后施岩把下楼的动静又重演了一遍,这次大概是因为端着酒杯,倒是没有再趿拉着拖鞋了。
兴许肌肉早已有了耳鬓厮磨的记忆,柳易尘觉得身体倒没有太过疲惫,对这些琐碎的声音也没有扰人清梦的厌恶感。
相反,他从心底生起一种生活平静美好的愉悦感,听见施岩上楼的声音,懒洋洋地抱着被子爬起来等着投喂。
柳易尘刚从此床上坐起来,就看见施岩端着酒杯,笑得眼睛里闪着光:“刚刚没来及说,你知道这瓶酒为什么只剩一点吗?”
刚刚光顾着劳动了,现在脑子冷静下来施岩才想起来之前有段话还没说完。
柳易尘想起了刚才没进行下去的对话,不由自主想起对话被打断后,他俩那几个小时里都干了些什么,红着脸别开头:“喝了啊,不然呢?”
“算是喝了吧,我喝的,虽然也没喝到几口。”
施岩舔了舔唇角,觉得那些失去的记忆回来了真是太好了,鬼鬼祟祟地弯腰耳语,“倒你身上喝的……浪费了一大半……特带劲……”
柳易尘原地死机。
经历了长达六十秒的重启。
导致系统崩溃的罪魁祸首趁乱又偷亲了一口,心满意足地抿了抿酒。
柳易尘总算知道施岩这大半个晚上这么起劲是为什么了。
他被翻来覆去折腾的罪魁祸首,就是那瓶酒。
“你这么白,我觉得下次可以试试红酒,肯定好看。”施岩被柳易尘呆若木鸡的反应逗笑了,忍不住得寸进尺。
“你哪儿学来的这些!”柳易尘炸毛了。
根正苗红柳老师,从头发丝红到指甲盖,全然忘了过去的几个小时里自己对施岩的所作所为有多配合,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开始为五讲四美好青年激情代言,“铺张浪费!酒池肉林!资本主义的糟粕!而且我一口都没喝到!”
施岩听完忍不住被逗乐了:“那天晚上你也是这么说我的。”
柳易尘还没反应过来“那天晚上”是哪天,施岩已经抿完了杯子里最后一口酒,放下酒杯吻了上来:“省得你说一口都没喝到,喏,给你尝尝。”
带着甜意的酒香在唇齿间扩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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