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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匹夫!给朕来这一套……
天子心里怒极,脸上却未显露出一丝一毫,甚至嘴角边还露出了一丝笑意。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大抵是这老匹夫以自身为饵设的局,欲闹大此事。沽名钓誉,叫自己难堪。
若不是为了沛儿,他绝不会容他至此。
这三司会审,审到后来,三司长官已无话可说。见天子没什么别的指示,便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审下去,把事实经过了解清楚,不然结案词都没法写。
又宣了那车夫,车夫案发之后便被老谭打发离开了帝都,这一回也是在外乡听说了此案而特意来帝都为主家作证脱罪。
他没有撞死人,他问心无愧。
车夫被宣至堂上之后,便一五一十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说腊月初一那一日,九川先生叫他备车外出,在路上被一个断腿的小乞儿撞上,他特意强调是对方主动撞上来的。之后那小乞儿当场昏了过去,九川先生下车察看过后便把他带上了马车,出行之事亦作罢,他们打道回府,先救治了这小乞儿。
后来那孩子被救醒,却拿了一盘白面馒头便跑了出去。
再后来九川先生说此事已了,年节将至,叫他可回乡过节。他回了乡,才知道之后的事。又立刻赶了回来,前往衙门自首为主家脱罪。
这个人原本已经离开了这个乱局,帝都的官吏们也不想在这样的天气去外地大海捞针找一个平凡的车夫,但他却自己回来了,也算是一桩奇事。
这自是因有人在背后推动此事。
那真正与老谭的马车撞到的小乞儿亦被带了上来,与那车夫当堂对质。这个案子里被一具尸体而隐去了的孩子,除了残疾浑身上下毫无招眼之处,却凭那一日的一撞而引发了这整个事件。
“确实是我。我连着几天没找到食物吃,小七饿得直哭,后来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天气又冷,实在是活不下去,那时候我恰好看到了他的马车,头脑一热就冲了上去……我醒了之后就想去找小五和小七,结果被他抓了回来,等我偷偷逃出去见到他们的时候,小五跟小七抱在一起,小五……已经死了,小七被他抱在怀里,也只剩一口气。我若早点回去,兴许小五就不会死了……”
老谭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叹息道:“那个孩子的死,与在座之人都有关,唯独与你无关。该自责的不是你。”
事情到了这一步,大致已经理清楚了。确实有孩子与九川先生的马车相撞,也确实有孩子死了,九川先生也确实埋了这个死去的孩子,但他的马车并未撞死孩童。
且那孩子承认是主动撞上去的,基本上连车夫都没了这个责任。
而这么个残疾的孩子,算得上是此事的罪魁祸首吗?要治他的罪吗?
腊月发生的这件轰动朝野的案子,最终以天子收到的两份文书而了结。一份是帝都百名士子联名上书的万言书,由苏相转呈天子御览,一份是大皇子呈上来的文书,署名只沈珏一人。
两份文书,大部分内容写的都是今冬帝都底层百姓的境况,又针对这些境况提出了相应的对策,一片殷殷忠君爱民之情,叫天子的内心十分复杂。
自己寄予厚望的大儿子上的文书,是叫他十分欣慰的。沛儿见机快,有决断,是个可造之材。
结果另一份万言书里洋洋洒洒万言字,大部分内容同之前那份大同小异,只多了关于九川的赞美之词。下面的署名密密麻麻,看了叫人头疼。
这些士子和国子监的监生们虽有这样那样的臭毛病,但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多少还是有些文人的骨气和济世救民的大愿。且许多人从小仰慕九川,自也愿意为此事出上一份力。苏彦周游说方鹤洲成功之后,又由方鹤洲出面游说了帝都士子和国子监的部分监生,最后署名的士子不下百人。这份万言书最终由士子们交给苏相,苏相无法自决,自是呈给了天子。
天子看着这份万言书,陷入了沉思。看来这老头子在士林之中影响还在。士子们的联名上书是一种态度,他不得不考虑严惩九川之后的影响。九川的行为有诈伪罪之嫌,至于是否定罪,则全凭帝王一念之间。
沛儿一片赤诚心怀大义,是个好孩子,只是缺少磨练。便叫那老匹夫的一番手段,都送作沛儿以成就他的仁义之名。
三司会审的结果由天子御笔朱批,九川撞人之案涉及之人全部无罪。之后天子又发明旨罚了京兆尹一年的俸禄,着令其立即开始赈灾事宜,由大皇子亲自督办。又下令各洲府统计各自的受灾情况,由朝廷根据洲府提报的结果来决定明年收税情况。有了这一层,各洲府都积极起来,生怕自己捞不上免税的名额。
朝野便传大皇子一手推动赈灾事宜,怜悯贫苦百姓,实在是宅心仁厚。又说沈大公子不愧是读书人的楷模,有拣尽寒枝之志,高风亮节,叫人钦佩。
元羲事后同老谭一道复盘整件事,发现先前他们都漏算了沈珏。沈珏的奏疏经了大皇子之手,意义便大不一样了。
老谭却道:“只要有人做事,又何必在乎这些虚名。此事能叫朝廷重视起来,便已经算是达到了我们的目的,最后名声谁得了,不过是小事。”
元羲叹了一声:“老谭你是心宽,我却是有些意难平。”
老头儿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道:“等你活到我这把岁数便知,名声这种东西,好虽好,但若为其所累,算计得太过厉害,反而失去了趣味。”
“你意难平,不是在为大皇子出风头,只怕是在意沈家这小子出手。你这心上人,确实有几分本事,见机甚快。他一人,抵得上我那些学生们抱团。”
沈珏不但看穿了这一局的真实目的,且利用了这样的局势,给大皇子造声势。
元羲沉吟道:“他越有本事,若不站在我这边,于我坏处越大。”
老谭听了笑起来:“他们是天然的盟友,你若想离间沈家与大皇子,只怕艰难,我劝你打消了这份心思。”
元羲淡道:“我没那么天真,毁了他都比离间他们容易。”
老谭听了定定看着元羲道:“你这小姑娘,见了这样的少年郎都不动心,实在是铁石心肠。”
元羲眉头一剔,嘴上没正经道:“怎么会?我这不是因爱生恨,才欲毁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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