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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是理论，三人再次踏入这个废弃工厂的时候，心还是高高地悬了起来。
恐惧是人类的本能。
三人确定这里已经没有人了之后，上了二楼。
灰色的水泥墙还没刷白灰就已经废弃，雨水顺着墙的裂缝流下来，长出了绿色的青苔。
根据回忆，三人对位置进行了一个大致的定位——在当时他们所站位置的对面，距离还不近。
终于在二楼的一个角落找到了当时的现场，这里留下的痕迹。
一摊.血。
这摊.血有多大呢？喻知秋说出了自己目测的结果，“两千毫升。”
王宁曦听得浑身发凉，“一个体重为六十千克的成年人，身体里的血液在四千二到四千八百毫升之间。”
她的话没有说完。
这个出血量，中.枪的人，已经死.透了。
三人心中都想到了这个结果，但谁都没说出来。
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尸.体已经被运走了，这里只剩下一滩.血，其他再无痕迹。
周璟仔细地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有些自嘲地道，“真是做得干净。”
片刻之后，他又对喻知秋道，“能追查到凶手吗？”
喻知秋摇头，“很难。”
也是，这里很偏僻，没有监控，也少有人来，确实是作案的最佳地点。
“走吧。”周璟淡淡地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王宁曦有些担心地牵着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
周璟回神，对她露出些许笑意来，让她不要担心。
今天的行动不能说失败了，而是失控了。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变数，还是一个很可怕的变数。
甚至牵扯到一条人命。
不知道周璟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他会因为这条人命有负重感吗？王宁曦想了想，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的。
所以王宁曦去敲周璟的房门。
“宁曦？”片刻之后，周璟来开门了，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也没有笑容，身上散发着疏离的气息，在看到王宁曦的时候气质才变得柔和起来。
牵过她柔软的手，“进来说吧。”
王宁曦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她看着周璟低垂的眸子，轻声道，“周璟，你……你会因为这条人命而有负重感吗？我看你下午一直不太对劲，我很担心你。”
周璟抬眸，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里面有自己的倒影。
他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地笑道，“我要是说我对这条人.命没有丝毫负重感，你会不会觉得我冷心冷情？”
周璟的眼里有一丝期待，又有一丝害怕。
这就是最真实的他，冷漠到近乎残酷，他不忍心将自己包装成心地善良的君子，期望王宁曦接受这样的他，却又害怕她恐惧这样的自己。
看着周璟小心翼翼的眼神，王宁曦忽然就有些心疼。
这样说着自己冷漠的周璟，在面对她的时候，却也这样忐忑不安。
她踮起脚尖慢慢靠近他的脸，在他的唇边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她的语气认真地郑重，像是一个承诺，“我不管你对其他人是怎样的，我只要你爱我，这就够了。”
在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这样近乎霸道的话语却让周璟的心安定下来，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被赦免和宽恕。
“好，我只管爱你。”周璟低头覆上那两片吸引自己许久的唇，深情辗转，一直到王宁曦被吻到缺氧才放开她。
“不要放开我的手，无论发生什么，好吗？”周璟的语气近乎卑微地祈求，祈求她给自己一个承诺。
“好，我答应你。”
看着周璟的黑眸，王宁曦许下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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