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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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情，我拿不准主意。今日我到多宝斋采买丝线的时候，突然遇到了新夫人家的嬷嬷，说是新夫人想请大姑娘见一见……她知道猫眼小街都是咱们府上的生意，才在那里转了几日，想找个人捎信。”

“见我？”顾浅清愣了一正，这继母和继女婚前见面能有什么可聊的？

“新夫人来府里时，二太太特意请我关照，因此被那嬷嬷认了出来，这才找上了我，我看她吞吞吐吐，似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李姨娘想了想，道。

“你说，我到她家里去走动走动，会不会叫人看了笑话？”顾浅清思索片刻问道。

“倒也听说过小户人家里有这样走动的。不过，新夫人不是二太太娘家的亲戚吗？让二太太带着您去走一圈，应当也没人说些什么。”李姨娘笑着，温声说道。

顾浅清笑笑，便不再就这个话题多说。

第二日，叶氏的姐姐叶宜人就下了帖子，说是请去陈家赏赏芙蕖。

去了城西南添丁巷，如今兵部陈主事家的那处二进小宅院。

陈家连个牌匾也没有挂，房舍陈旧的，不及京城寻常富户。

陈宜人带着自己娘家妹妹和妹妹的侄女儿一起来，看着这处宅子，心里也默默的叹气。

一进门，只见院里只有几个过了中年的老仆正在打点箱笼，一看便是从军出身，有几个身上还带着残疾，见是陈宜人便都避了避，毕竟这位宜人还时常来周济他们家。

二进的院子，处处狭窄，陈然就跟自己姨娘住在后梢房里。

她嫁衣已经快要绣好，挂在架子上，竟觉是这屋中难得的华贵之物。

说是赏芙蕖，不过是屋外一口水缸里，自种了几株点缀。

顾浅清看着这贫家女儿，心里只觉得酸楚，都一样为官，即便官职低微，也不应该穷困至此吧？

陈然却不复初见时淡然模样，见了顾浅清就要下拜，吓得顾浅清赶紧扶住。

“陈小姐不可如此，岂不叫我失了礼数？”顾浅清将她扶起，就在她身旁坐了，近距离一看，陈然的双眼满是血丝，似是几夜未眠。“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我……”陈然只吐出一个字来，就说不下去了。

陈然的姨娘有些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起身，开口道：“我们姑娘实在也开不了口，请容奴婢讲说讲说。”

这姨娘与小江氏一般，也是先头太太的陪嫁丫鬟，不过人家小心恭敬多了，即便如今府里就这么个姨娘，也一口一个奴婢的自称。

原来，陈然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兄长名叫陈会，是陈丛的第二子，与大哥一般武艺上平平，都在京外做衙役，日子也是过的平淡紧巴。陈家兄弟姐妹四人，都是穷苦老实，相互感情甚好。

尤其是陈然，因为一串的守孝，把这个小妹妹耽搁了，兄姐们都是心疼，这陈会就想着要给妹妹添些妆，便在自己差事之外，闲暇去做些苦力活，只图多存一些银钱。不想，前日受伤，伤势甚重，陈家兄姐们勉强凑了几十两银，却还治不好，陈丛只得将自己这处宅院卖了五十两银，以资救急。

“这事有什么不好说的？甘草，你立刻回去请孙姑姑，再带几个人，准备好药材、补品，前去看诊。请陈小姐写一封手书，我怕陈大人不识我府中之人。”顾浅清听了笑道。

姨娘和陈然面上都露出喜色，就连叶宜人也满心欢喜。

“可这房子若卖了，陈小姐从何处出阁呢？”叶氏想的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