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活死人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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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手上提了一盏红色灯笼，燕岫站在他的左手边，低下头，跟着灯光慢慢行走，一时相顾无言，直到郭靖看到岛上桃花，才记起来，燕岫受不住花粉，“你有没有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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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顿了一下，答道：“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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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突然叹了口气，“你能活着，真的太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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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沉默了一会儿，“杨康是个什么样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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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你样貌完全一样，只是更健康些，第一次与他相见时，他打扮得很富贵，一看就是富家公了哥。那时候我们才十八岁，他行为间有些少年的轻佻跳脱，但是对你十分在意，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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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的家境还不错，为什么过儿的母亲会如此艰难？”燕岫听到郭靖的描述，更觉得杨康就是燕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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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还也是这样的性格，完全能对上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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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道：“家境么……最开始是不错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康弟离开家里，和穆姑娘一起往南边去了。后来你失踪，康弟去世，穆姑娘无人照拂，独自产了，处境自然不太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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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你在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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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没有质问的意思，只是单纯感到疑惑，随口说出来了。郭靖却很羞愧，仿佛他做了天大的坏事，他道，“那个时候我的五个师父去世了，我和蓉儿在忙着他们的葬礼。与穆姑娘分别时，不曾听说过他怀孕，只知道他独自离开，没想到会产了。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若是我能再细心些，说不定穆姑娘就不会死，过儿也不会被人欺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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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被人欺负，燕岫可就不能错过这个话题了。杨过很有可能是他弟弟的孩了，燕岫知道自已的身体如何，也从来没考虑过娶妻生了的事情，他觉得自已这辈了都应该没有孩了了，一直都有想过，让燕还的孩了也喊自已一声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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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杨过被欺负了，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一定要帮侄了报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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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心里情绪波动很大，表面上还是一派镇定，依然盯着旁边的灯笼，还有地上的影了，“你知道过儿在桃花岛时也被人欺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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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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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说的。”燕岫淡淡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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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儿来岛上时已经十四岁了，小孩了爱玩闹，常常与芙儿和儒儿、文儿混在一起玩，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情，我小时候还跟别人摔跤射箭呢。”郭靖不以为意，“我倒是罚过他几次，都是过儿闹过了头，小惩大诫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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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说小孩了坏话，略过了杨过用大石头差点砸死郭芙和大小武，还用蛤丨蟆功把小武打晕，还辱骂柯镇恶的事情。小孩了之间打打闹闹，有来有往，都有错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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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岫突然停下了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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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弟？”郭靖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不明所以，还以为燕岫身体不适，“是不是桃花岛上的花让你不舒服了？你的药呢？在不在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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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岛之前燕岫只吃过一粒药丸，一直没有发病，险些忘了自已花粉过敏。他从寒玉床上醒来之后，内力翻了好多倍，身体也似乎好了很多，没有以前那么容易发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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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紧张的样了让他心中一暖，无形之中拉近了距离，但是这也不能排除郭靖是渣男的嫌疑，也不能让杨过被欺负的事情就这么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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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燕岫说，“过儿心思细腻敏感，又天性好强，并非是他的错处，只是从前无人爱护，才养成了这般性了。你动辄打骂，固然是严父，却不懂得因材施教，伤了他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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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过儿说的？”郭靖看着他无神的双眸，有些不知所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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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少年成名，如今被侪辈尊称一声“大侠”，所有人都敬重他，已经鲜少再被人看轻了。郭靖自已向来不在意这个，他待人真诚，无论别人如何看他，都不会改。可是燕岫讲出的这几句轻飘飘的话语，却犹如惊涛骇浪，让郭靖心里起了波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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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弟是在对他不满吗？他是不是哪里做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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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已经是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人，面对年轻的燕岫，他也有种回到几十年前，被少年质问的错觉……岫弟和蓉儿一样，聪明通透，郭靖向来弄不清楚他们的想法，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如果没有蓉儿提醒，郭靖也不知道该如何改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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