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请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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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夫人这几天过得可算是一蹶不振，郁郁寡欢，草草地将收拾院子的事情结了尾，终日便待在自己的院落中闭门不出。

许是她不喜欢与府里人来往，久而久之，一些闲言碎语也随之而来。

今日，梅夫人兴致不错，便来到府内的后花园中闲坐，她喜宁静，就没有让侍女跟随。

坐在凉亭中，远处湖面荡漾，微风袭来，花香沁人心脾。

梅夫人看着这熟悉的场景，不由得想起初见华婉清时的模样，那时她刚入华府，身负血海深仇，却又孤苦无依，面对陌生的环境，她如履薄冰，就连对下人都要和颜悦色，生怕自己的身份败露，死无葬身之地。

可就是这样一位笑晏如花的姑娘，和颜悦色，轻声细语，清澈如水的目光满是真诚，使她如沐春风，仿佛在身世飘零中找到了一丝曙光。

但…梅夫人不由得又眉心蹙起，想起那人的吩咐，她于心不忍又左右为难，为何老天从来不能让她如愿？

思即此，梅夫人觉得这面前的风景也变得了无生趣，无所事事间准备起身离开，忽而听到树从后传来的声音。

“又洗衣服，这梅夫人还真是好大的架子，一天换两身衣服，她也不嫌累，每天在院子里窝着，只会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旁边的人扯住她的衣袖，轻声地嘘了一声，担忧地看了看四周，“你小声点，别被别人给听到了。”

“听到了又能如何？这梅夫人不过是个野丫头上位的，背景还没有你我清白，你看她拿行事做派，满满的小家子气…”

“你快别说了，前面就是梅夫人的宅院，小心被她听了去。”

旁边的人八卦地拉着她往前走，“哎，你知不知道，这梅夫人之前还做过乞丐呢！”

“真的啊！你听谁说的？”

“我有个老乡，上个月来看我，恰巧碰上了梅夫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要我说，她一个小乞丐，能在府里白吃白住就不错了，她还真当自己是个正儿八经的主子啊！得了吧，二爷在的时候大家还能对她奉承奉承，如今二爷一走，她也只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寡妇，你放眼看看，这满华府的人有谁看得起她…”

声音渐渐消失，梅夫人听着那尖酸刻薄的话语不禁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帕，她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可自尊心受到的强烈冲击还是让她满肚子火气。

抿了抿唇，梅夫人回头看了看那两个丫鬟走远的方向，目光中有些委屈，又似是有些不甘，转身，悄悄地离去，再无来时的神采奕奕。

又是一阵风袭来，抚过湖面，吹动书案上的纸张，细微唰唰的声音听得人颇有些心神宁静。

华婉清从厚厚的账簿中抬起头来，繁多的账目看得她眼睛有些发酸，由于前些日子为了给华雅恬和华雅璇置办嫁妆，府里记了不少的开销，如今婚事作废，这账目也是要重新整理。

无奈地伸了伸懒腰，华婉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高阳挂起，微波荡漾，风景甚是怡人。

许是劳累了太久，华婉清不禁沉迷在这令人心旷神怡的微风中，思绪放空，整个人都处在神思恍惚的状态中。

不知何时，夏儿轻轻地扣了扣门，从门外拿了一个披风过来，“小姐，我们到了与皇后娘娘约定的时间了，您该准备入宫了。”

听见夏儿的声音，华婉清才从飘荡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好！”她略微整理了一下书案，将未处理好的账目全部都归整好，才披上夏儿递过来的披风向府外走去。

一路上很是平稳，京城的大街小巷一如往日般喧哗，华婉清本不在意，却在这寻常的嘈杂中听到异样的声音。

那声音华婉清也说不真切，似是笛音又似胡角，音律稀奇，毫无章法，但又不会让人感觉到刺耳。

华婉清掀开窗帘，仔细地往大街上瞅了瞅，却未曾看见有任何的卖艺人再吹笛，她心里有些疑惑，忍不住开口前去询问车夫。

“这声音是何声？我怎么从未听过。”

车夫有些粗心大意，不经华婉清提醒他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听她这么一说，他才细细地侧耳倾听。

“小姐，这好像是部落的号笛，平日里都是做庆祝司礼所用的。”

华婉清点了点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真是她见识浅薄了，“不过这罕见的玩意怎么突然就来到京城了呢？”

车夫不甚在意，“许是哪里的部落中人前来卖艺也不一定，京城嘛，人多混杂的，什么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