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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独眼赶上了逃亡的队伍,他大声喝道:“为什么不逃往树林?”一个族人抬头答道:“那,那边有骑兵!”又是一声齐射巨响,独眼总算明白过来。先前冲击的骑兵并不是追杀部众,而是将他们驱赶至步兵所在的区域,再一举歼灭所有人。完了,一切都完了,就算自己有马能逃掉,独眼部灭亡的命运也无法避免了。“老大,怎么办?”一个石锤兵问道。独眼想着今天的惨败,一股怒气从胸口涌出,大声说道:“兀图尔的弟兄们,跟我杀光这帮帝国狗崽子!”遂向步兵冲去。
莫里亚斯维帝国步兵装备的瑟林枪是一种通过燧石激发的滑膛枪。由于没有膛线,100米以外几乎无法准确击中目标,从枪管前端装填弹药也非常耗时,所以一般会列成数排,由发令官发令,前排士兵一齐发射,形成密集的子弹墙,对敌人造成巨大伤害。方阵一般可以有2排至5排不等,前排士兵发射完毕后,迅速列队退后,后排士兵上前继续发射,退后的士兵装填弹药,等待下一次发射。这种方阵在正面遇敌时,威力十分强大,连最勇猛的骑兵都无法靠近,但缺点是侧方和后方防守薄弱,很容易受到敌方机动部队牵制骚扰,所以也渐渐衍生出圆形阵和正方形阵等。
独眼虽然没有和帝交过手,但部落中一些老首领的教导,他一直牢记于心。他带领石锤兵向西冲去,希望能从右侧突入步兵方阵。赶到近前,独眼心里一惊,部落中手持棍棒刀枪的族人奋不顾身的向步兵冲去,每次离方阵还有80多米时,步兵就齐齐开火,子弹射穿盔甲,打进肉里,“啪,啪”的声音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哀嚎。一阵枪响过后,冲锋的族人几乎全部倒在地上,没死的人嘶声嚎叫。
看地上的尸首,这已经是第四或第五次冲锋了,”简直就是在送死!“独眼心想。
那些步兵横向队伍拉得很长,排成了两排,人数不是很多,总共大约只有100名左右。步兵身后也是树林,看来他们也是刚刚赶到。只要将步兵阵冲散,自己的人还是有机会逃掉的。独眼重新抖擞精神,挥舞着石锤向方阵侧面冲去。
一名帝官看见独眼率队冲来,连忙调整阵型,想让左侧士兵排成一排,但时间哪里来得及。眼看就要冲入步兵队伍,独眼甚至能想象到帝国兵惊愕的表情和随之而来的血腥屠杀。突然间一支帝国骑兵从独眼侧后方杀出,与石锤兵短兵相接。独眼仔细一看,正是刚才分开的其中一支骑兵队。
帝国骑兵是战场上的机动部队。由于火器的广泛使用,骑兵早就抛弃了笨重的盔甲,他们身着笔挺的深蓝色帝装,脚穿皮质马靴,配备钢刀和短管火枪,以极高的机动性担任骚扰,偷袭,追击和掩护等各种任务。
如果说整场战斗是一首乐曲,步兵和炮兵是这首乐曲的主旋律的话,那骑兵就是乐曲中那些最灵动的音符,他们将整首乐曲揉合成一个整体,让各部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而战场上这支骑兵队伍就是最好的代表。独眼哼了一声,大叫道:”来得正好!“
只见一个帝国兵高速冲来,独眼调转马头。等到两马就要相交,帝国兵挥动军刀横劈过来,独眼单手握锤,迎着钢刀一挥,巨大的石锤撞上钢刀,顺着一击之力,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直接将那人砸翻下马,战马依旧向前冲出几十米,地上的帝国兵浑身是血,一侧身体已被巨石打得完全扭曲,当场毙命。
石锤兵见首领一击得手,全都大吼起来。郁闷这么久,终于能和对方正面较量了,纷纷向帝国骑兵冲去。两只骑兵队伍立刻缠斗在一起。面对拥有怪力的石锤兵,帝国骑兵完全没有退缩。这支帝国骑兵分兵后只有30余骑,数量上独眼部占优,本来石锤兵力大彪悍,帝国骑兵灵活快速,但现在他们失去了冲刺空间,灵活的特点无法发挥。独眼却越战越勇,又一锤下去,将一个帝国骑兵的马头打碎,马儿还没来得及嘶叫就已瘫软下去,独眼顺势一锤横扫,将马背上的骑兵砸翻马下,鲜血四溅。血腥的场面刺激着每一个人,野人大叫,他们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了,而帝国骑兵却面露惧色。
“拉开距离,不要和他们硬来!”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正是那个砍翻羊皮帽的青年军官。听到这个声音,帝国骑兵仿佛被叫醒一般,顿时明白。他们的任务只是拖住这些野蛮人的骑兵而已,让他们不能冲击步兵方阵,而只要步兵那边的优势依旧明显,其实这场战斗就已稳操胜券。等到步兵队歼灭所有野蛮人,这些石锤兵便不攻自破了。
帝国骑兵齐齐喝道:“是!”不再靠近石锤兵,只是在相距两匹马的范围内寻找缝隙偷袭。
石锤很重,每挥动一下都需使出全身力气,而挥动的间隔也很长,不时有几个帝国骑兵用短管火枪将石锤兵射落马下。
独眼心里焦急无比,本想冲散步兵让族人逃进树林,但眼下又被这些帝国骑兵拖住,偏偏自己装备沉重,根本逮不到和他们正面交手的机会。这时企图冲锋的族人已经放弃了进入树林,开始四散奔逃,另一队帝国骑兵正在追杀,哭嚎声此起彼伏。眼看着帝国兵在一点点蚕食自己的部落,气急败坏的独眼大吼一声,策马冲向那个青年军官,只希望一击将他砸碎,以解心头这口恶气。
那军官手握钢刀,刚用火枪射落一个石锤兵,见独眼冲过来,立刻调转马头,也朝对手冲去。刚开始独眼还担心他会刻意拉开距离,避开自己的巨锤,没想到他也是径直冲来,心头暗喜:“来吧!”。两匹马交错的瞬间,独眼单手石锤挥出,这一下照着马头水平挥去,就算那军官避开,马头也会砸个稀烂,接下来自己再双手以极快的速度一锤解决掉这个年轻人。
“啪”的一声,石锤正砸在马头上,马血和脑浆四散崩出,那马儿立刻瘫软下去,惯性使得它的尸体继续向前冲去,独眼马上双手握锤,准备垂直砸下。但马背上却没了青年军官的身影。
独眼忽觉眼前一暗,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自己上方。青年军官身子腾空,月亮透过他的身体洒下皎洁的光辉,这一瞬间像是定格一般。他手持的军刀高高举起,反射着几乎有些耀眼的光芒。那人猛地砍下,顺着独眼的脖颈一直切到胸口,瞬间炙热的鲜血在马背上喷涌而出,如一朵红莲之花在黑夜里绽放。青年军官落地后向前翻滚了两周,动作极其流畅自然。
原来刚才两马交错时,那军官便将靴子从马镫中脱出,背向独眼的那只脚已放到鞍上,等独眼一击挥出,便单脚跳起,马血一瞬间遮蔽了独眼的视力,他没有察觉到年轻人已经离开马背。再准备至上而下挥舞大锤时,突然失去了目标。而短暂的惊愕已足够那军官砍中他的要害。这一切的设计与其说是思考的结果,不如说是战斗的本能。年轻人站起后,看向独眼。眼里依然是冷静,坚定和深不见底的蓝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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