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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点就是张松所言,倘若是蒙兀人或者王孝先已经派人进入成州,拉拢诸部势力,才有上千兵马联合起来拦截他们西进,时间拖延久了,问题会更麻烦。
成州投向蒙兀的诸部族,在看到他们西进兵马日益增加,极可能会向王孝先请求援兵。目前王孝先在天水城有四千驻兵,距离成州上禄县不到二百里,这部分兵马要是进驻成州,他们到时候想要夺下上禄诸县,难度将大增。
而秦岷之间的气候要暖和、干燥一些,他们一路过来没有遇到雨雪,但不意味着接下来十天半个月不会有雨雪封堵驿道,通常说来,成州入春之后的天气要湿润得多,雨水也多。
自襄北溃败以来,将卒军心涣散,虽然归附大梁后,得到半年的休养,但休养的是将卒孱弱的身体,军心士气其实相当低迷。此时选择暂退可以,但有畏怯之心而不战而退,会不会进一步打击低沉的士气及军心?
现在上千骑兵在峡谷前拦截,但看他们兵甲服色参杂,诸队骑兵之间又颇为散乱,可见即便蒙兀人或者王孝先已经派人进入成州,联合地方势力,也应该相当仓促;也因此这股骑兵目前占据侧翼地形上的便利,却并没有要立即发动攻势的迹象。
李知诰决定打,决定现在就打。
将卒已经歇过力、草草吃过些干粮,即便还是那样的疲惫不堪,但李知诰对追随自己多年的将卒相当了解,知道他们应该还能坚持一战。
前锋两千兵马无法尽数展开,李知诰以前中后三军部署,先着张松亲自率领三百多人,沿着侧前方的河滩往前挺进,防止敌骑从河滩地绕过来,进攻他们侧翼,他则亲率五百甲卒,以刀盾手居前,重弩手居手,矛戟杂于其间,迎头往敌骑挺进。
成州的诸部族骑兵联合起来塞于峡谷之前,本意还是叫来犯之敌知难而退,却不想西进的梁州军兵马这时候都困顿不堪了,却连停下来整休的意思都没有,竟然第一时间率先进攻过来。
诸部族骑兵当即便有些慌乱,还是在成州刺史侯莫的催促下,诸部仓促间派出三百骑兵,配合侯莫百余亲骑迎上去。
成州临近陇山,距离关中西翼的凤翔节度使府仅有咫尺之遥,但为吐蕃统治一百多年,游牧之风再起,诸部族皆善骑射,跨坐马背上能开强弓的精锐也多。
先杀出来的敌骑前队皆是骑弓手,相距一百四五十步,便纷纷开弓射箭——拓木硬弓长逾五尺,非气力极大的精锐弓手不能坐在马背上开弓射杀,凌乱的箭雨仿佛锐利的风声呼啸袭来。
梁州军前阵即便持有盾牌,也是小盾,只能遮接头脸胸腹,胫胯处的皮甲挡不住锋利箭簇的攒射,眨眼间便有不少人中箭。
好在箭簇破甲后入肉不是射中要害,前阵的诸将卒还能苦苦支撑着,听着乌沉的号角声,沿着坑洼不平的驿道及右翼更为崎岖的坡地往前逼进。
而后方没有盾牌庇护的弩手、戟卒,却不断有人被射倒在地。
洛阳所提供的一批臂张弩,射程也有一百四五十步左右,但李知诰却没有让重弩手急着还击。
敌骑前阵主要都是长弓,但后方小三百骑兵这时候将长矛架起来,很显然是期待看到他们这边阵形被箭矢射得散乱,再直接冲杀过来,将他们的阵形彻底搅乱掉。
有矛戟压阵,李知诰不怕敌骑横冲直撞的杀过来,但他们此时所处的地形较为开阔,敌骑见往前冲杀无功,必然会往两翼散开,然后想办法将他们拖住,以便后方的骑弓手更快更稳的开弓射箭。
洛阳提供的臂张弩是极强,但射击速度却要比熟悉的骑弓手慢一大截,大约敌骑射三箭,臂张弩才能射一箭。
又由于臂张弩的弩箭没有尾羽,仅仅箭杆尾部制成狭翼形状提高平衡性,但还是比长羽箭在长距离射击时,精准性要差一些。
在双手将卒没有重甲防御,弓|弩相距这么远就列阵对射的话,他们定然要吃很大的亏。
李知诰压制住弩手射击的冲动,继续冒着伤亡往前逼进,待双方拉近到一百步以内,看到右侧地形收窄起来,高耸的山崖给人极强的压迫感,李知诰这才下命重弩手射击。
臂张弩的钢丝弦,崩弹开的声音更为清亮,两百多支弩箭,狠狠的往敌骑当头攒射过去,当即就将二十多敌骑连人带马射倒在地。
弩箭的穿透力强得惊人,叫敌骑骇然大惊,剩下的百余骑弓手下意识就想着往后拉开距离,不敢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与梁州军对射。
陇右虽然没有出现一支足够强大的势力统领陇右、河西诸州,诸部族间争斗不休,但恰恰如此,陇右、河西诸州精兵的数量却绝对不少,骁勇善战的武将也多。
看到这一幕,后阵的三百多骑兵不想叫前方往后退的骑弓手撞上,当机立断往左翼的河滩驰去,阵形仓促间虽然也颇为散乱,但在领队将官的大声叫嚷下,很快又分作两队,一队往沿河滩前进的张松所部杀去,一队想着进攻李知诰所部的侧翼。
张松也是下令弩箭先射,他同时也知道将卒疲困,只能身先士卒,带着扈卫进入前阵,与手持大戟、斩|马刀的将卒迎击敌骑,双方先在河滩之上交战到一起。
敌骑簇拥过来,张松身处地形较矮的河滩之上,即便他与身边几名扈卫还骑着马,但也看不到驿道及以北坡地交战的情形。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斜折过来,往驿道进攻,不能给骑敌足够的回迂空间。
“铛!”
张松左右扈卫是不少,但仅有几匹战马,他跨坐战马之上,在阵列当中就突显出来。
当前七八名敌骑也是骁勇,看到他全身覆甲、不畏箭矢,也知道他是这队人马的主将,不顾左右长矛捅刺,借着战马的冲势,就直接撕开眼面薄薄一层砍杀乏力的兵卒,直接欺近张松身边,同时六七张锋利的刀矛就兜头兜脑的朝张松砍劈过来。
张松当头戳死一敌,手中长矛又准又狠的直接戳进那人的眼窝子里,而即便他手持护盾格开当胸刺来一杆长矛,但右肩却被敌骑狠狠斩上一刀,左腋也被从侧里像闪电般钻过来的一支长矛刺中。
左右骑马的扈卫太少,又是敌军首先射杀的对象,眨眼间工夫,就剩两名骑卫在他身边,并不能帮他将从高处的攻势都接下来。
刀砍很难破甲,却难挡锋锐长矛的捅刺,毕竟捅刺爆发的力量要比马背上挥刀砍劈大得多。
张松不担心右肩有碍,却下意识看左腋看去,低头看敌骑的长矛虽然刺破左腋处的护甲,但矛刃钻进去不足一寸就被卡住,没能刺穿内层的衬甲,更是没能伤他分毫。
张松被长矛刺中时,身子都往侧里一歪,心里当然清楚这一刺的力道有多足,却没想到洛阳送过来的十多副全覆式板甲,要比全覆式扎甲轻上十多斤,防护力竟然却要胜出一截——他们之前尝试着用刀剑砍斫去试验防护力,却没有舍得拿长矛戳刺。
张松禁不住要哈哈大笑,收回长矛腋下用力往右侧持刃之敌横扫过去。
那名羌骑红彤阔脸,络腮胡子,穿着陇右少见的山环锁甲,一看就知道也是部族里的首领级人物——这人显然没有想到他角度如此刁钻的一矛,竟然没能刺穿张松的护甲。
他虽然第一时抽回长矛,身子微微一矮,用臂膀硬接住张松挥矛抽打,但这时候他才发现,他与六名扈骑没有第一时间将张松斩下马,后面的骑兵被挡在外面,左右皆是梁州军的兵卒。
他已陷入重围。
他即便挡住张松的长矛,却挡不住同时从左右刺来的四支长矛,下一刻大腿就被一支长矛刺穿,身子滞住,眼睁睁看着张松提前朝他的面门刺来……
“渠帅死了!”
前方敌骑大叫,顿时间慌乱起来。
张松看到这一幕,当然知道他们所杀乃是敌军里一员要紧人物,趁着前方敌骑慌乱,夹马往前压,长矛连着刺倒两敌,震天吼地的大叫着鼓舞左右将卒的士气,一鼓作气往驿道接河滩的坡地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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