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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4日一早,诺克派遣一位叫施因塔那的副将传唤伊菲格蕾丝到前线报到。
穿上据说拥有神奇效果的生丝里衣裤和若干件亚麻里衬,安妮给伊菲格蕾丝换上她的定制全身锁子甲(除脸之外),外面还穿着札甲,把她交给她的卫队。
经过一年多的训练,伊菲格蕾丝的负重能力算是练好了。
不知道谁说过来着,无论那种铠甲防护性怎样,只要能保证正常战斗,干嘛不多穿几层?
她还记得安妮第1次让她感受重量时的情景,不是穿一整套的盔甲,而是穿整套的正规宫装:
头顶2公斤的王冠和一顶插了珠宝的假发,侍女在旁边护着她的脖子,生怕她脖子断掉,尽管衣服上非常坚硬的立领卡着她的脖子,在那上面还挂着一串4层珍珠项链。
她记得当时自己从里到外穿了9件衣裙,还有一件女孩子们听则生畏的铁马甲:自从因病而导致脊住变形后,她就被按照骨科医生的要求穿上了紧身铁马甲用以矫正脊柱,要穿到她10岁为止。每当她身体长大一点,就得重新定制一件,以免内脏和肋骨受到压迫。
听说这玩意儿是从刑具改造过来的。
不过穿上盔甲的时候就不需要这个东西了。
外裙下是沉重的木制裙撑和很硬的衬裙。外套的红色天鹅绒连衣裙上还点缀了许多刺绣和水晶、宝石,然后这件礼服上还加上了一条很长的貂皮披风(披风上也有水晶珠),和一条长风毛白色坎肩。
安妮给她取下皇冠,让她走两步。
不出意外,才走了一步,她就倒了。
后来才慢慢适应起来。等到她把盔甲穿上身,她觉得这是武装好轻松。
在皇帝的婚礼上,得知皇后的加冕套装居然有23公斤重,其他女爵的全身着装也重达10多公斤时,首相劳尔曾如此感慨:“当一个富贵的女爵穿上她的全套着装时,全副武装的战士也要为她这身行头的重量惊叹。”
伊菲格蕾丝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的盔甲和自己卫队所穿的札甲,感到自己莫名醒眼。
就所有披甲之人来说,自己的这些侍从所穿着的甲算是好的。至少跟那些穿统一配发的皮甲的下层步兵比起来好很多,那些人身上只有心脏前后有块护心甲,造价极为昂贵的高金属覆盖率的盔甲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而家境优越的将士常能自备更好的盔甲,甚至还能把盔甲弄得漂亮一些。
这大概就是有钱任性,没钱认命。
刀剑无眼,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不是自己。
她在路上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跟着施因塔那到达之后,伊菲格蕾丝晕了:她居然被支到了西线防御巴庸人的袭击,而不是去东边直接跟基尔特斯人对阵!
但是她不能发脾气,不能任性闹别扭,以免动摇军心——在这个军阵里几乎人人都和她一样想的,如果她带头表达不满,整个军队都会炸锅了。
西线统帅是她的老熟人:腓特烈·帕尔马蒂。
他对这位小殿下信心十足,认为她一定不会捣乱。
他对伊菲格蕾丝说:“陛下怕您受伤,所以把您放到了这里。”
实际上,皇帝对他说的是:“我既未年老,也未伤残,还用不着让女儿上这种大型的战场!”
对于这番又当又立的言论,腓特烈没有直接驳斥。因为他现在是给皇帝当差,惹怒了皇帝遭殃的是伊菲格蕾丝——皇帝最厌恶手下的人明确表态站队诸侯。
伊菲格蕾丝逢场作戏,当众表示了对父亲和老师的感谢。
她终于以自己的可爱和真诚调节了整个军队的气氛。
由心里感慨演的好累。
她跟这些比自己大好几轮的士兵讲起曾经的遭遇,再加上一些卡罗兰士兵的证实。整个西线军队里都知道了巴庸人是狡猾、无耻的强盗:他们无孔不入、无恶不作,知道他们曾对马特亚的村庄和城市的良善居民发动毫无预兆的攻击,甚至连女人和儿童都被他们屠杀。
当被问到“卡罗兰大清洗”事件时,伊菲格蕾丝也毫不避讳自己当年的“小题大做”。
那时候卡罗兰的马特亚人和巴庸人积怨已深,只差一个发作的借口。只是这发端是真的有点……狗血。
故事发生的地点在卡罗兰领地西北的德斯礼郡的豪利市市中心的一座教堂,当时一对新婚夫妇在举行婚礼。
马特亚帝国文化对婚礼上的夫妇没有格外的着装要求,黑色以外的纯色衣服都可以作为结婚的礼服。
当时的新娘穿红色的连衣裙,新郎则是穿一套黑色的服装,里面穿着白衬衫。
婚礼仪式和纪念仪式结束后,夫妇和他们的家人按照当地习俗携手走出教堂向穷人们布施。
这些穷人们里面有许多来自巴庸的妇女和儿童,他们看到夫妇的着装,非常生气:在巴庸王国,红色代表血光之灾,送别人红色或者穿红色衣服送别人东西都是对人的一种侮辱;黑色则是巴庸最尊贵的颜色,只有教士和王室才能穿,他们平日在这些人面前俯首帖耳如今马特亚平民居然穿着黑色向他们施舍,也让他们感到被羞辱了。他们回去之后就向丈夫或者父亲诉说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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