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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赋怒道:“路琼之我警告你,你别得意忘形,上次的账我还没给你算,小心你的乌纱帽!”
“狗在乱叫。”那厢还是不耐烦看他。
众人见姓贾的吃瘪,噗嗤笑了?起来。
“你……一个被贬的落水狗,有什么资格说我。”贾赋扒开人群,双手叉腰去到?他面前。
“狗过来了?。”
任凭贾赋如何暴跳如雷,路琼之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声调,一个表情。众人被他逗得哄堂大笑。
满琦与她?隔着三四个人的间距,也没忍住以袖捂脸蹦出两声如黄鹂鸟般的轻笑。
陆琼之在无数嘈杂中辨出了?那声笑的声源,侧头?看了?过去……四目相对,满琦顿住,速速收了?笑声,垂眸不再看他。
贾赋被当做狗翻来覆去的骂,气得火冒三丈,借着有太后撑腰,他忽然笑了?起来,“这是敌国俘虏,路大人是要救吗?再场的谁要救?这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
不少人听见这句话,默默地低下了?头?。张继在人群里?咬着牙槽骨,拳头?紧握,接到?圣旨去雍州押俘虏时?,也曾觉得此举不妥。
可他是军人,军人就?是服从命令。
如今看来,他不知道自己坚守的东西还有何意义,那些俘虏都
曾是像他一样出生入死的士兵,缴械后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虐待。
贾赋无官无职,却因有太后撑腰,便如此嚣张跋扈,地方官员倒成了?摆设,他看了?眼路琼之和湛寂,内心一团糟……
只见贾赋一挥手,铁栏四登时?周围上无数弓箭手,他斥声道:“我们来玩个游戏,你们脚上都有两根钢钉,从现在开始,一刻钟内,谁手里?拔得的钢针数最多,我就?给他个痛快留他全尸,谁的最少,将会?被凌迟,凌迟懂吗?就?是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块,一块割下来,直至剩个骨架为止。
若谁敢不参与,那就?拿谁开刀!前提是不能拔自己的,开始吧。”
俘虏们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不求能活,只求一死!
听罢,疯了?一般相互厮杀乱咬,如饿犬扑食你争我夺,钢针被活生生被剥离体内时?,发出阵阵“刺啦”声,随之鲜血如泉水喷出,血浆飞溅。明明痛苦万分,却不能说话,只得仰天大张着嘴,血泪落下……
那画面如被厉鬼索命,而人性的黑暗却比厉鬼还要可怕千万倍。
萧静好即便念着经文,嘴唇也颤抖得厉害。
在场有上百人,一半以上都在斥责贾赋这种丧心病狂的举动?,不少老臣禁不住暗自垂泪,无声哀叹:呜呼,奸人当道,国不久已!
正在大家都闭目不敢直视时?,忽闻哐当一声,不知从何处飞出一根钢针,稳打稳落在盘腿念经的萧静好脚边。
她?甚至都没弄清楚是什么,几乎在同时?,那原本固若金汤的铁门?跟弄着玩儿似的,一扯就?开,数十?个只为求死的俘虏,为了?抢她?脚边的钢针,顷刻间如魑魅魍魉一窝蜂地冲她?而来!
所?过之地犹如千军万马狼烟滚滚,强大的劲风吹得她?面目生疼,迎面而来的戾气如洪水决堤,萧静好瞳孔骤然紧缩,每根寒毛都立了?起来,她?根本来不及也无力还击,惊恐万分地看着那群被命运驱使的粗糙大汉踩爆自己的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不可收拾之际,“嗖”一声响,数根箭雨齐齐划破长空,快如闪电,气贯长虹!萧
静好只觉有无数股粘稠热流喷打在脸上,原本即将要踩爆她?头?的几人轰然倒地,直接毙命!
现场有过短暂的静止,射箭之人站在十?米开外,素白僧衣迎风飘扬,眼角寒光乍现,犀利似罗刹,一手握弓,一手拉弦,数箭齐发,百发百中。
静止过后又是新一轮的紊乱,因为那些俘虏发现只要对付带发僧,就?能死个痛快,于?是疯狂向萧静好扑去!
萧静好的眼睛被俘虏喷出的黏血沾成了?一条缝,她?在那条不宽的缝里?,看见湛寂朝自己走来,每走一步,箭如雨下,身旁的人接二?连三倒下。
湛寂路过张敬时?扔出一句“帮忙!”
这看似复杂的经过,其?实就?发生在刹那之间,俘虏抢钢针,俘虏冲向带发僧,湛寂射箭,几乎是同一时?刻。
张继和路琼之尚在震惊中,听见这么一句,当即如梦初醒,抢过护卫手里?的弓箭,“刷刷刷”射了?过去。
生不如死的俘虏们继续扑向萧静好,他们不求生,只求死,为了?能死个痛快,他们不惜伤害那个无辜的僧人!最后也真的如愿以偿了?,如数被一箭封侯,接二?连三倒在了?血泊中。
湛静好的脸上被喷了?一层又一层的血,就?算没死,也快被吓死了?。浑身抽搐不止,两个眼珠往上一番,脑子一片空白……这感觉她?熟悉,上辈子死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
她?倒地之前,最后一抹感知是:
那人用?温暖的手掌捧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为她?擦拭着那些血腥的粘稠物,看他口型,好像是在喊“静好,静好,静好………”
现场一片狼藉,直接乱做了?一锅粥。贾赋见势不对,调头?就?想去搬救兵,刚转身,就?觉脚踝上发出一阵钻心疼,踉跄狠狠摔在了?泥土里?。
“谁,谁敢杀我,我是奉命办事,谁敢杀我?”他语无伦次,眯眼去看脚,直接被箭对穿而过,死死钉在了?地上!
“啊啊啊……太后,太后救命,姑母……”
“嗖”一声,他的另外一只脚也被钉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姓贾的几欲晕厥
,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褚凌寒,你你你你是出家人,不可以杀生的,……不可以……”
“替天/行道!”这几乎是湛寂唇缝里?钻出来的字,千年冰山,乍现裂痕。
他再抬弓箭,对准了?贾赋的胸口。从没见过一个和尚,能发出如此的震慑力,贾赋来了?无数个护卫,却无一人敢出手阻挠。
这时?贾夫人从远处连滚带爬冲了?过来,连滚带爬求道:“世子饶命,佛子饶命,菩萨饶命,留他一条命,他罪该万死十?恶不赦,但佛子何必为了?他而败坏自己名声,他不配让佛子动?手。
留他一命,我们愿用?一生虔心向佛……”
“你们不配!”他言简意赅说罢,手上青筋暴起,目色血红,举箭对准了?贾赋的心窝窝!
正当他欲一箭了?那恶畜的命时?,远处传来满琦一声,“醒了?醒了?,他醒了?……”
湛寂眉眼微动?,短暂地停顿后,手中弓箭从胸口处往左移,“嗖”……一箭射出!
那厢传出歇斯底里?的惨叫,连脚被钉在地上都顾不得,硬生生被自己拔了?出来,随后捂着左手小拇指的位置在地上来回翻滚!
“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下也让他尝尝脚踝被对穿而过的滋味!”
散场离去的人们纷纷指责,无不觉大快人心,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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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特意斥巨资为宋太后这次出行修了?个落脚点,其?豪华程度不亚于?宫殿。
宋依阮坐在金丝楠木椅上,两眼微闭,一手揉着太阳穴,听来人汇报,训练场上俘虏冲出围栏险些踩死人,湛寂张继以及路琼之合力射杀所?有俘虏,随后贾赋被湛寂挑断脚筋和剁了?一根小指……
太后听罢,毫无任何情绪波动?,云淡风轻说了?句,“小打小闹,不值一提。贾赋那脚只怕是废了?,送些珍贵药材过去,让他好生养伤。”
宫女被这样的太后吓得脸色苍白,颤抖着心肝答了?声“是”,刚低头?退至门?槛边,又听那边问,“险些被踩死的那人叫什么?”
宫女冒着虚汗道,“回太后,听人喊他
静好,是湛寂佛子的弟子。”
“有意思,是把好刀。”宋依阮喃喃自语。
萧明玥却没有她?镇定,着急道,“母后,您说不会?伤害凌寒的,对吗?”
太后缓缓睁眼看向自己的痴情女儿,“不是为娘的说你,对男人,永远不要没有止境地倒贴,你越是这样,他越不会?在乎你。”
“可是……以他的性子,我若不主动?,只怕是连话都说上几句。”萧明玥话里?待着哭腔。
太后慢条斯理端起茶盏,“瞧你这点出息,母后教你怎么掌控一个男人。”
见那厢一脸期待,她?继而说道,“永远不要动?心!情爱会?让人失去理智,让人患得患失。只要你变得无限强大,什么样的男人不以你马首是瞻?包括你那位孤清高傲、纯洁无瑕的佛子。”
萧明玥听了?这席话,眼中含泪,委屈道:“只怕是这颗心已经收不回来了?。而这世间任何权势也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似乎是铁做的。”
“那就?熔了?这块铁!”太后“砰”一声把茶盏重重放回桌上,吓得三两个贴身侍女连连下跪。
“不,不要伤害他。”萧明玥恳求道。
宋依阮嘴角带笑,并未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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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萧静好醒了?片刻,见自己仍在人世,便放心大胆地昏睡过去了?。她?被吓得只剩一口气吊着……那些喷涌而出的粘稠物,接二?连三喷在她?脸上,腥气冲鼻,几十?个人就?在她?眼前被射杀,一个接一个倒下,尸体堆成了?座小山。
那种被尸体包围的感觉,让她?的意识很快堕入到?无敌深渊,而那个深渊里?,比训练场上还恐怕千万倍!
她?站在一个巨大的天坑中,恶臭熏天脚下是厚厚的尸山,尸水已经满过了?膝盖,即便如此,仍还有源源不断的死人从高处被抛下来。萧静好如被抽去三魂七魄,除了?心是跳动?着的,其?余的仿佛都死了?,似乎是哀莫大于?心死。
“那儿有个人,好像还活着。”天坑上有人说。
“她?啊,别管了?,她?是被活埋的。”
“我怎么听说是殉情,
自己跳下去的。”
“别说了?,快搬吧,这好几万具尸体,有个吧活人很正常,唔好鼻子,别被传染了?。”
尸体如暴雨一样砸下,伴随着纷沓而至的泥土……天坑被填平了?,周围丧鸦乱叫,深沉的压抑的也是灰暗的……
萧静好猝然醒来,满头?大汗,猛地翘起身,眼泪像盐水一样灌进嘴里?!她?摸着自己跳动?的心房,隔世光阴仿如昨日,就?在刚刚,她?似乎又经历了?一次窒息的死亡。
那是瘟疫,一场一经爆发就?不可收拾的瘟疫,以狂风般的速度在街头?巷尾蔓延,凡风吹过的地方,无一幸免,回天乏术。为避免病毒扩向别处,那座城……被活埋了?,而她?,就?是这样被活埋的。
可是之前呢?之前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在那里?,有人说她?殉情,为谁殉情?为何要殉情?
萧静好头?痛欲裂,只听有钟声自耳边响起,空谷绝响,悠扬而婉转。
她?环顾四周,才发现他们已经回了?清音寺,起身下床,推门?望去,万里?河山尽收眼底,眼前松海簌簌,仙鹤成群环绕山间,菩提古道旁时?有经文呢喃声绕梁而过,抚平了?她?浮躁不安的心。
那一刻她?由衷地觉得她?母亲说的话是对的——在佛门?静心思过。不然以她?那样的死状,是属于?死后会?化?作?厉鬼为祸人间的那种人。
正发愣,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不用?转身她?也知道来人是淳修,“师兄,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前前后后,一个多月了?。淳修依旧笑得很温柔,比划着问她?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活动?了?翻胫骨,表示并无大碍,四处张望着,问道:“师父呢?”
那厢从不会?说谎话,属于?有问必答型,踌躇了?片刻,终是用?手比道:“在金顶,今日开惩戒大会?。”
不用?多想她?也明白惩戒的对象是谁!萧静好飞快跑回寝室,收上行礼,又似风一样飘出了?门?,直奔金顶梯而去。
她?自知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只是想在湛寂挨完罚后,
身边有个照顾的人。
金顶梯高耸入云,她?背着麻布包袱埋头?疾行并未看前方,忽然眼底冒出双黑靴子,有人堵住了?她?前行的道路。
谁会?这么嚣张?萧静好皱眉看去,对上的是张继那张直接可以拿来做看门?神?的脸,剑眉星目,不怒自威。
她?顿了?顿,给他让出条道。
张继倒也不客气,一个谢字都没有,从她?面前飘了?过去。
“统领留步。”她?忽地出言喊道。
前面的人停脚,侧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看门?神?开口道:“何事?”
她?想了?想,终是正色道:“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人保清音寺众僧不受波及。”
那日他在宴席上见过此人,湛寂的跟屁虫,今日再看,却又是另一副面孔,禁不住眯眼道:“你如何认为这次清音寺会?受波及?我为什么要保他们?”
萧静好哂笑,“宋太后带一万人马来梁州,不是带来吃饭的。”
守门?神?颇具意外,正眼看她?,示意她?继续。
萧静好:“她?命你把北魏的俘虏从雍州运过来,又利用?贾赋与梁州僧人的冲突,制造了?一场借刀杀人一箭双雕的戏码。
借我师父之手杀俘虏,又借俘虏之死,让我师父受到?佛门?惩罚。”
“哦?”张继听她?一番分析,面露惊色,索性把配剑杵在地上,说道,“太后又怎么敢肯定杀俘虏的人只会?是湛寂呢?”
萧静好战得脚麻,便把包袱当垫子坐,“那日俘虏们被虐待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大部分人怕背上叛国通敌之罪,肯定不敢提搭救二?字!人是太后默许运过来的,也没有人敢冒然将他们处死,包括你和路大人,虽有不满,却还是打算静观其?变。”
“然后呢?”张继忽然来了?兴趣,问道。
她?喝了?口水接着说:“贾赋之前跟我有些私人恩怨,他想杀我却一直没机会?动?手。所?以那日“观摩俘虏”,有道铁门?他没锁,我刚觉得有什么东西飞到?脚边时?,俘虏们便冲了?出来,这一切是他事先设计好的,钢针也是他扔的,要
置我于?死地!”
“俘虏们要杀我,师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必定会?击杀俘虏!贾赋做这一切,只是私人恩怨。而太后则是利用?这点私人恩怨,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我师父信徒遍布天下,单是这梁州城,大半以上都是他信徒,太后知道硬来不得,只得先污染源头?!”
张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聚精会?神?在听她?讲,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少年口中说出来的,通过一点点私人恩怨,能把局势无限放大,说得头?头?是道,叫人没有辩驳的余地。
他缓了?缓才道:“虽然我素来不喜欢你师父那副不冷不热的嘴脸,可不得不说,单凭这点,太后扳不倒你师父!就?算那日他杀了?这么多俘虏,弄残了?贾赋,在人们心里?,他仍是高高在上的佛子,毕竟,这是为民除害。”
“大人说的没错,于?外人而言,他是为民除害,可于?佛家而言,师父杀的是生命,跟立场无关……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惩戒大会?了?,统领自然也不会?在这里?。
几十?条性命,够师父要在上面待上好几年了?,而在此期间,就?是太后为所?欲为的时?候。”萧静好说罢又喝了?口水,还有大半天时?间才到?,可她?带的水都喝完了?。
张继问:“太后要做什么,是需要避开湛寂的。”
她?要“灭佛”!上一世,整个峨眉,大小寺庙好几百座,整个南齐更是数不胜数,她?几乎杀光了?所?有僧人,“灭佛”行为震惊四海!
佛教传入东土以来,有的明君容纳百川,他们将宗教与皇权有机结合,相辅相成,开创过不少太平盛世!
而当今的南齐,宋依阮一人独享大权,她?是容不下任何皇权之外的力量的,不想着收入囊中为她?所?用?,反而一味排斥欲将他们杀光殆尽。
殊不知有的东西堵不如疏。
只不过……不论是褚凌寒也好,湛寂也罢,为何她?记忆里?没有他呢?转念一想,这一世好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说不定他是在改变后才出现的新人物。就?像自己,前世
不也没有当修士这档子事么。
“大人是聪明人,又是此次领兵的首领,怎么会?不知道太后的目的呢?”萧静好反问他。
张继对着空旷的山笑了?两声,“即便我知道,你怎么敢肯定我会?帮你们?”
她?慢慢起身,拍了?拍包袱上的灰尘,“你若打算置身事外,那日便不会?帮忙射杀俘虏,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这台阶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梯,难道您只是闲来无事锻炼身体?”
张继早就?震惊过了?,余下的只剩一句,“不知这位师父有何良策?”
萧静好笑笑,低头?与他一番交涉………
直至他走出很远,都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区区少年,竟有如此睿智,当和尚委实可惜。连想法计谋都跟湛寂一模一样,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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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萧静好爬到?时?,惩戒大会?已经结束,前来观看的人也都如数散去,山上就?剩湛寂一人。
她?气喘吁吁站在金顶上,沐浴着霞光,任凭山风拂过脸庞,只觉空气真鲜。
“行刑的人竟是湛明师伯,他可是视师父为眼中钉的很,由他行刑,那得多惨!”
她?自说自话,肯着干馒头?去到?大佛旁的毛屋前,伸手推开了?房门?……只是一眼,她?心头?狂颤不止,恨不得将自己立马劈进阿鼻地狱,她?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不敲门?就?闯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支持,接档文《妖妃与奸臣》,我就不贴文案了,专栏里求大家一波收藏,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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