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系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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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右的事情结束了,他因盗窃万宝阁钥匙被罚关地牢半个月，挨十鞭，由弟规堂那个冷血无情、公事公办的长老亲自行刑。

这是弟规堂弟子审罪以来,最轻的一次处罚了。毕竟有将近一半的长老力保他,若没这个结果的话,厉青山恐怕会因那些许出去的好处,活活气吐血来。

地牢期间，明致去看过他几次,挨鞭的第一天,脸色苍白,活像个病西施，一种受人凌虐的病态美浮现在他脸上,娇娇弱弱地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似的。然而在第三天,明致瞧他又活过来了，脸色红润气色特好，能吃能喝，还能装模作样的面壁思过,师兄弟俩一聊,才知道厉青山和他家三个徒弟，每天补品灵药流水似地送进来,而且弟规堂长老那十鞭也没下死手,也就走走过场打个意思而已。对于经常在长老们之间走动的尚右，除了几个对山主有微词的长老，其他长老对尚右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从地牢看过尚右回来后，明致还没进门就看到顾逸辰在阁前练剑，一套水生木的五行剑诀舞得气势十足，他一个收剑转身,看到明致便赶紧迎了上来。

“师尊。”

一看到明致，顾逸辰原本沉水一般的眸便会亮起来，平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也会跟着上扬。

明致颔首算是回应了，在顾逸辰过分炙热的注视中，他默默地移开视线，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觉得顾逸辰哪里都好，就有一点不好，就是他特别喜欢看着自己，本来手里还做着某件事，但只要自己一出现，他的目光就在第一时间锁定，在他的视线范围里，明致走到哪里，他的目光一定会追随到哪里。

目光落在顾逸辰的剑上，明致想起之前跟他说过，待弟规堂的事毕，便带他去炼剑阁铸一把属于他的剑。

现在想想事情已经结束，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顾逸辰顺着明致的视线看向手中的剑，心下了然，也不开口，就等着明致开口。

明致不负他的期望，开口道：“上次说过带你去炼剑阁铸剑，眼下刚好得空，你随我来吧。”

“弟子谢过师尊。”

顾逸辰跟在明致身后，眼睛瞄向明致腰间的仙剑，那是一把古朴的剑，剑鞘灰中带着一抹暗蓝，色泽并不显眼，看起来并无特色，甚至还有一些脏。顾逸辰拜入明致名下这些日子，还没见他拔剑过。

看着明致的剑在眼前，顾逸辰没忍住问道：“师尊，你的命剑唤什么？”

“嗯？”明致低头看自己的剑，道，“系色。”

“系色？”顾逸辰不解，他听过以水色、霞色等各类色泽命名，但系色是个什么颜色？

于是追问道，“系色……是为何意，弟子不知，还请师尊解惑。”

“……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原身在百年前就死了，可想而知，他的命剑也在百年前的那一战中碎了，碎成千万块，魂都死了，他的剑自然也拼不回来。所以现在这把剑是明致的，他醒过来后，尚右带着他上剑冢择原材，再送到炼剑阁新铸的剑，与他的一半命相连，是一把五行属水的剑。

系色这两个字是明致取的，原因很简单，当时为了心无旁骛、摒弃七情六欲，方便入无修道，他特意取了“绝”这个字做为剑名，糸色便是一分为二，拆来开的绝字。

“为师所修无情道，你知道吧。”明致的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一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他问，“所以，系色为一字，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