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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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将军府时天已大亮。

顾相思正品味候客厅中悬挂的古画，听到君崇的脚步声，她立马站起身，礼貌地向君崇问好，“君将军，欢迎回府，相思贸然来访，还请见谅。”

“无事。”君崇摆手，想到君楚昭和她相处七八年都没发现这是只狐狸，更觉得君楚昭眼光实在丢人。出于表面功夫，君崇也说几句客套话，“郡主驾临是寒舍的荣幸，还请随我移驾书房相谈要事。”

“多谢将军。“顾相思装作没有感到君崇的不耐烦，她顺从地跟上去。

此次前来将军府是为了确认将军府变化的原因以及北部战事，虚虚实实了解的差不多后，顾相思进入主题，“君将军，阿昭去穷奇关是你下的命令吗？”

“不是。”君崇双手交叉放到桌上，眼神变得凌厉，“清河郡主，军队调配是黑鳞军内部的事情只服从于帝王与战前主将，就算您身为皇族也无权过问。”

“抱歉，”顾相思端起茶杯，轻轻吹散上面的雾气，“我只是有些担心阿昭，毕竟穷奇关还是太危险了。”

顾相思的话只会让君崇觉得有些无趣，“一个战士就算战死沙场那也是荣誉。”

顾相思微怔，看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低声呢喃，“那的确是她期待的。”

“另外有件事，清河郡主，您对君楚昭的关注已经过界了。针对你蜀道之行，陛下并不满意。”

蜀道之行？原来将军府的变化是因为蜀道连心蛊的事？也就是说和阿昭无关？顾相思松了口气，至于皇帝的想法，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顾相思微微一笑，“多谢皇姑父关心，也给将军添麻烦了，相思以后会注意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顾相思便不在将军府浪费时间，和君崇寒暄几句便将话题扯到其他地方，然后找个借口请辞离开。等她走后，君崇将折子一合，靠在椅背闭目养神。

静安堂内夫人躺在贵妃榻上翻阅古本，一旁婢女弹着琵琶，哼起江南小调，静安堂内却是别有一番分为意境。今日阳光正好，院落中白色的小奶猫围绕在黑犬身边喵喵直叫，黑犬没有动静，任由小猫直跳自己不

动如山。

君崇进入院子，那小奶猫怕生，受惊连声尖叫，赶紧躲进黑犬身下。黑犬认识君崇，抬起身子看了君崇一眼不再理会，俯下身小心安抚瑟瑟发抖的猫儿。

君崇走进里屋，闻着禅香听着古曲也来了兴致，他在主位坐下，婢女连忙为他奉上上茶。君崇好好享受，听完这一曲才让这些下人离开。

等人散尽了，君崇才开起玩笑，“你最近兴致不错。”

“我一向如此。”夫人心情不错，注意力一直在上，“听说今早清河郡主来找你了？”

“嗯，说是打听战事，实际上也是为了君楚昭。”

“毕竟龙煌这件事牵扯得太多，你把龙煌的长生锁放出来，难免会引起她们的猜疑。”

“还都是小孩子，一个个都自作聪明。”

“正因为是小孩所以才这么意气风发，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君崇嘲讽道，“可连心蛊的事陛下并不觉得有趣。”

“是吗？我还以为他会看得很开心。”

“毕竟连心蛊一事，清河私心太重了。”

“私心重也不是什么坏事，就像这本书中的故事因私心开始，又因私心结束。如果谁都是大公无私，那我们还看什么戏？”

夫人看到最后一页，将书合上放到旁边的桌案上。君崇瞥过去，身形微滞，只见那书上白纸黑字《真假狸猫俏郎君》七个大字写的明明白白，在神圣庄严的佛堂内极其刺眼。

夫人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她眼中含笑，“正所谓开卷有益，但凡是写出来的东西都有一定道理。”

“哦？”君崇神情冷淡，毫无兴趣，“这种三流杂书还有什么道理？”

“这个故事讲的是皇后没有子嗣，因为私心将其他皇嗣调换偷送出宫，在宫外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最后回到皇宫夺得皇位的故事。恋爱倒是通俗平常，像极了几房妾侍有时议论你的样子，不过交换皇嗣这条倒是新奇。”

说起这个，夫人忍不住赞叹，“果然不愧是前朝的古本，还真敢写。虽说是野史话本，也与现实相差无几。已发生的事在历史的轮回中不断再现，前朝的事今朝也有，

父辈的事子辈重复，还真是有趣。”

“有趣的是戏中人，还是人中戏？”

“到底没差，你要看吗？我这里还挺多，能借你两本。”

“先放着，我还有兵书没看完，之后再说吧，”君崇扶额，又想起院落中的猫狗问夫人，“你最近感兴趣的东西貌似多了，院子里的猫狗哪里来的？不像是云都有的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