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疯狗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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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硬要从正统定义，草原如今仍旧属于大兴地域，受大兴掌控。大兴以武开国，疆域广阔,之后文武并治,大兴龙威震慑天地。

可从前几代开始,兴国国内势微,天灾不断，边城割裂严重。西夷、百越、蓬州以及草原各部相继独立。

由于南部、东部以及西北地处都属于重要的经济农业区域，蓬州又关乎到海运航线。所以朝廷率先先镇压这些地方，关于草原的问题暂时搁置。为了加强朝廷的威信以及权力集中,朝廷更是集中精力剿灭江湖门派,各大宗族仙门隐世不出。

等南部平息，兴国才有精力管理北部草原的事,可这时草原已经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雪国又从中作梗，草原实力迅速增长,逐渐发展成一个三不管的伪国家状态。

如今草原是否能够顺利独立是目前三国最关注的问题。

而一旦草原独立,边界线的划分又该如何定夺。三国商讨，每一步都是致命点。

君楚昭越想越不能理解齐御巴图尔主站的做法。从目前看来,只有与兴国谈和才是最有利的选择。

“齐御巴图尔他有战胜大兴的底气吗？他不顾草原子民吗？如果在这个时候收手,双方谈判他也会得到更多的好处。真要打起来,作为战败一方，他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这才是我担心的点，”君楚衍点了点桌子,沉声道，“那只疯狗根本不在意草原的伤亡，甚至就算草原没了他也不会在乎。”

“什么？”君楚昭不解。

“我给你讲讲他以前的事,你想听吗？”

“嗯。”

君楚昭乖乖点头，到一旁的凳子上坐好。

“这只疯狗的母亲原本也是战士，只是部落战败沦为战俘。因为容颜绝世又被齐木哈首领看中，之后沦为马奴。”

马奴……君楚昭记得这时草原上一种极其严酷的惩罚。在将受刑者的小臂小腿沿着关节斩断，等伤口长好后再在伤处钉上马蹄铁，成为马状。马奴娇小，养在踏上，只一口好舌一处妙臀便能让主人享受至极。

这种刑罚残忍，违背人伦。受此摧残

，在身体健全的情况下，马奴从受刑开始最多只有五年寿命。大多数人，在受刑一年不到，几个月便被玩死了。此类丧心病狂的刑罚君楚昭也是从姜海天偶然听闻，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齐御巴图尔是马奴所生，地位低贱，从小受尽欺凌。但他并没有因此自闭或者阴郁，而是从小讨好齐木哈首领。四岁的时候，齐御巴图尔弑母，展露出远胜其他兄弟姐妹的野性被齐木哈首领看重。洗刷掉所谓的耻辱后，齐御巴图尔才真正拥有继承权。而后他展露非凡的才华，被其他兄弟妒忌，屡次暗杀。”

“只是暗杀都没有成功。几次事件之后，齐御巴图尔将计就计，取得了齐木哈首领的信任。从而摆脱奴人子的身份，成为真正的王子，顺利进入权力中心。之后此人做事愈发猖狂，在草原各部建立很深的威信。就在两年前，齐木哈首领宣布封齐木哈储君之际，齐御巴图尔弑父灭兄，夺得首领之位。之后的事你也清楚，如今草原几近统一，齐御巴图尔功劳占据大半。”

齐御巴图尔的身世君楚昭还是头一回听人详说。

从经历上看齐御巴图尔算是枭雄，能屈能伸，肆意张扬。能够亲手结束母亲痛苦，蛰伏多年为她报仇。

君楚昭说：“齐御巴图尔是个为了达到目的隐忍做戏，手段狠毒的人。他的心机魄力超乎常人。他在乎他的母亲，说明他也是有情有义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不会从大局考虑，给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君楚衍轻笑一声，“因为都是假象。那只疯狗根本没有在意过他的母亲，也没有在意过自己受欺负的事情。他认为母亲受刑和自己被欺凌都是活该，因为弱小，所以受到欺辱是理所当然。他也由心底地觉得，生母马奴的身份对他来说是种耻辱，弑母是真的在抹掉自己的耻辱。”

君楚昭皱眉，“那他之后为什么还要报仇？”

“那不是报仇。他认为弱小的时候别人欺凌他、侮辱他、暗杀他都是正确的，甚至心甘情愿受人践踏。他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同样长大后亲手杀死父兄他也不认为自己哪里有罪，那是理所应当。他的理念

是实力至上，只要自己够强便可以做任何事情。他想统一草原，他就那么做了，和他的志向没有任何关系。同理，他如果想和兴国开战，也只是因为他想要和兴国分出胜负，仅此而已。”

“这也太不合逻辑了吧？”

“所以我才叫他疯狗。”君楚衍按揉眉心，嘱咐道，“根本不要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怕百姓伤亡，他可不怕。我最近还在和草原方面沟通，尽量说服齐御巴图尔。实在不行就游说其他主和部落，争取拉拢一些大部与他对抗。等军队入驻草原，齐御巴图尔就算再肆无忌惮，战火不烧在兴国境内，我们也没有顾忌。”

“确实。”

只要本土不受到攻击，战争就不可能亏损。

君楚昭晓得君楚衍的想法，如果里应外合的话，隆格那条线这个时候可以引出来了。

前世兄长就是在与草原战斗的时候战死沙场，这辈子她一定要等待战事结束再回去。此前，她绝对不会长期离开胡关。

按照前世的线，蝗灾扩散到草原，草原在受到巨大损失后进攻兴国。她当时有额外的任务并没有留在胡关，后来直接留驻云都。她与兄长只在与龙域订婚的前夕匆匆见了一面，再之后就传来了兄长战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