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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押运纲船可是皇差,耽搁久了,出了事情,谁也担待不起的。
真乃是是蠢材也,在堂中,一直没有出声、如坐针毡的蔡京心中暗道,这其中的破绽太大了。
如此之大的破绽,对于上任之始就屡破奇案、屡平冤狱的李三坚来说,不要太简单了,轻轻松松的便可抓住。
此次只怕是反诬不成,反倒是成全了他,蔡京心中暗叹道。
“哦?游玩嬉乐?”李三坚闻言微微一笑道:“李某是否也可以理解为你们在等什么人?八月望三日便离开常州,江阴补给,随后一直在江阴一带徘徊,直至十月方至崇明岛附近,而廖汉却是九月带着福建舟师的十余条战船离开了福建,不知去向,这其中难道没有任何干连吗?”
“你血口喷人...”此时的朱勔已经是惊惧不已、心怯不已,但仍是妄图做最后的顽抗:“咱是陛下亲点应奉局提举,奉皇命,押解贡物进京,是日月兼程、马不停蹄的,岂能与贼寇勾结?”
此时虽为三伏天,但开封府府衙大堂之中是见不到阳光的,是较为凉爽的,可朱勔额头之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就一滴滴的落了下来,是肉眼可见,同时身上的官袍已然被汗水浸透。
“李三坚,不过是凑巧罢了,岂能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冤枉了朱提举啊!”汪閣见事情不妙,慌忙开口呵斥李三坚道,只不过汪閣声色俱厉的,却也露出了一丝慌乱的神情。
“哈哈,凑巧?冤枉?”李三坚闻言哈哈大笑道:“一件事情凑巧,两件事情凑巧,三件事情凑巧便是蓄谋。南风刮到底,北风来还礼。南风多雾露,北风多寒霜。六月南风起,九月北风至,不知道尔等知悉如此民间俗语否?六月至九月,起的是南风、东南风,而到了九月,起的却是北风,再不济,到了十月,海面之上起的必然是北风。朱提举,在北风呼啸而至之时,你的纲船居然要自海路至京师,你如何才能抵达京师?如此道理,天下人皆知,行船之人更当了解,独独你朱提举不知!”
在这个世上,海船不像江河之船,驾船行舟之时,靠的就是风帆,若是风向不对,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而江河之船风向不对之时,可以划桨,于两岸拉纤等等,是可以逆风而行的,还海船基本上是做不到的。
如此说来,朱勔之意就太明显了,风向不对,海船到不了京师,却偏偏走海路,其用意就不言而喻了,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是明摆着的了。
完了,完了,结束了,此刻蔡京心中哀叹道,朱勔之流真他娘的是蠢货、蠢材、蠢猪。
你他娘的,连风向都没搞清楚,就去诬陷李三坚?蔡京一边暗叹,一边在心中怒骂朱勔。
蔡京一边暗骂朱勔,一边起身,转入后堂,离开了开封府大堂。
此时此刻,还听什么审?越听心中是越来气的。
“咱...”朱勔有心狡辩,却无言以对,浑身战栗,全身一软,便瘫软在地,浑身如筛糠般的乱抖。
以纲船被劫诬陷大臣,便是一条大罪。
汪閣在羞恼之下,也是脸色通红,在开封府府衙大堂之中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同时还睁大了小眼,怒视朱勔,恨不得将朱勔一口咬死。
堂中众“人证”也是大惊失色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李三坚冷冷的看了离去的蔡京背影一眼,又看了汪閣、朱勔一眼后缓缓开口道:“李某出身寒门,为琼台儋州鱼户出身,科举为官之后,便思报效陛下,报效朝廷,报效我大宋。于泉州,于福建路为百姓之父母官,殚精竭智,日日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李某不敢有半丝懈怠,否则上无颜见陛下,下无面目面对黎民百姓。可李某如此,却受此不白之冤,李某心中实在是...实在是...”
“李翰韧,你不必如此。”石公弼见状开口说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白之冤,自有昭雪的一日。”
“啪!”胡文海将惊堂木在案台之上重重的拍了一记后,对十余“人证”喝道:“尔等还不从实招来?”
开封府府衙二堂之中的赵佶点点头,没说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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