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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西朝这边,陈到将刘备带回平城后,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安歇了一夜,但次日众人醒来后,统计各部之间的损失,却实在不容乐观。贶
在麴义陷阵之际,陈冲所部便已伤亡数千,加上刘备右军的上万伤亡,整个西军减员总共已超过三万人,大约只有十四万军卒能继续作战,虽然仍然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但面对东军与鲜卑联合的近三十万大军,却显得更加劣势。
而与兵卒的损失相比,霸府将左的损失更加让人心痛。抛去陈冲身边战死的北宫起等人不说,光刘备右军所在,就先后战死了讨逆将军太史慈、护军中郎将射坚、平难中郎将卫翄等将,还有霸府从事郗虑、雁门长史夏侯纂、晋阳司农孟光等人被俘。这些人随刘备征战已久,在霸府中极有声望,如今却悉数落入敌手、生死不明,怎能不叫府中众将痛心不安呢?故而军中诸将多有怯战思退者,只是限于陈冲威望,并不敢言。
陈冲对这股暗流洞若观火,但也并未挑明。他想:这一战乃是国本之战,谁先退兵都将是自取灭亡,故而退兵决不能行。但若是直言再战,恐怕也难以激起将士的战意,反倒会引起众将不满。故而他斟酌一番后,下令众将先暂且休养整顿,打算等刘备清醒后,自己再另想他法。
当日,陈冲又遣使到东人营中,声称将派出数千人出来打扫战场,为士卒收尸,希望两军在这一日能够暂且休战。曹操得闻后,欣然允诺,又对使者笑道:“你告诉庭坚,我二人自幼为友,又何必令天下大动干戈呢?倘若他率众来降,权势必不逊色于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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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西军中,引起一片哗然,众人都看出其中有离间之意。但陈冲闻言而笑,当众回说:“孟德倒是好心。可惜,他血债累累,纵使如今举师自缚,我怕也留不了他的性命。”这才又令军中复安。
对于陈冲来说,这只是一件小插曲,他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第二日,他便亲自领数千人去战场上收敛尸体。
这天秋日高照,暑气未降,陈冲再次回到前日的战场上时,整个战场上开始散发出浓烈的尸臭之气。明明秋草尚绿,黄花尚明,但整个战场的死气已然满溢为肃杀,让准备拾捡尸体的西人倍感恐惧与昏沉,也让这天地间的一切都坠入暗澹之中。贶
西人们开始搬运尸体。
他们先是翻开甲领寻找死者的名字,依照惯例,将士们会把名字写在甲领上,以方便军官及家人认领。而后再把尸首裹上麻布,把死者的名字写到麻布上,再搬上马车,运回到平城东郊,在那里,有万余人正在挖掘大坑,等人一到,就进行埋葬立碑。
至于大多数没有名字的尸体,西人只好就地火化。为了防止走火,他们将焚尸的篝火立在太史慈战死的水池边,一共五座。为了早日歇息,西人们往往将几百具尸体一起焚烧,结果刺鼻的味道腾然四散,在数里外都隐约可闻,但即使如此,白日里竟然没有烧完,一直到深夜时分,这里都还亮如白昼。
此时前一批的人已经极为疲累,就被陈冲换下,又调来了刘豹等人前来继续。而陈冲自己没有回去歇息,而是坐在篝火边打量周遭的夜色。天空薄云如纱,星星则忽明忽暗地闪烁,苍穹似盖,天野苍茫,有莫名的蓝烟鸟鸟而起,又渐渐被山风吹散开。风吹到戎衣上,使人感到一阵突兀的冰冷,人们这才发现,原来衣物上竟起了露珠。
四下郊野到处都是低矮的树丛,很容易见到一对一对亮闪闪的眼睛朝这边张望,而远望山脚,点点蓝色的磷光像星星般山东。有人说,那不是狐狸就是豺狼,晚上出来觅食的,不想却给人惊搅了。另有人说,上次战死的人这般多,怕不是惊扰地下的鬼魂了吧。军人中又响起唱呗之声,可能是在为死去的战友追福,其情其景,更添几分幽暗凄凉之感。
这时候有人来说,西人的尸首大约再过两个时辰就收拾完了,但地上还有许多死去的东人,看东边似乎没有收拾的想法,就问陈冲怎么办。陈冲想了想,说道:“都是战场上不由自主的可怜人,就也烧了吧。”
于是西人们又多立了两处篝火焚烧,此地热浪来回起伏,顿时胜过六月酷暑。陈冲坐不下去,索性便站起来到一处小坡上吹风。只是骤热骤冷下,此时他颇觉有凉意入体,用树枝夹住的右手骨折处,此时更是针扎一般的疼痛。但过了一会,痛意又消下去了,这时陈冲忽听有胡笳之声传来。贶
陈冲久通汉地民乐,但对胡笳却极少听及。此时听耳边之声时而清远悠长,时而深厚沧桑,颇与关陇秦腔相近,但又与之不同,节奏缓中有急,曲调怨中带恕,声到高处,凄切与悲壮同奏,哀怒交织之间,更似有闻鸡舞剑,听鼓踏阵之感。
细听之下,陈冲又觉曲调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他仔细回忆,胡笳声慢中,仿佛又渐渐回到了乘车去河曲的路上。冰封的河流似带向北方天迹延伸,天地灰色暗澹,草木凋零枯萎,沿路只有几座石头堆成的坟墓,立于北风衰草之中。那时身边随从不多,但个个都是知心之人,如今再次听闻胡笳,就像是逝去的人再对自己招手成别,从此阴阳两隔。
陈冲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怅然自语道:“人生百年,多少无心成永别,活在世上,到底是幸事还是憾事?”
他立即叫人去吧吹笳的军士召来,却是一个绿眼睛的年轻羯胡人。此人外面搭了一件披风,腰悬短刀,虽是步兵,足底穿的却是骑士中常见的胡式鹿皮靴子。陈冲问他:“你是哪部的人氏?叫何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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