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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玄风叹气道:“仁兄明见,在下佩服,此间情形的确如此。剿匪三年,非但没有清除匪患,反倒壮大了贼众规模。郡里每次派兵围剿,贼众都能事先知晓,剿匪队伍不是扑空就是惨遭埋伏。剿到后来,别说民众不配合,就连士兵们、甚至是彩云郡太守自己都泄了气,如今已撒手不管了。”
见李子凡猜得如此精准,身为后辈的全玄风佩服不已,一时间赞不绝口。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城外这帮新起的贼寇实际上是金沙帮的一脉分支。他们之所以混得风生水起,把官府都搅得晕头转向,只因为他们背后有个为官八年、通晓一切朝中事务的高人在出谋划策。
而这个高人,正是已经落草的“铁御史”——李子凡。
几番言语试探之后,李子凡觉得自己没有暴露身份,佯装大怒,一拳砸在桌上,咆哮道:“太守不管了?他岂能不管?他怎敢不管?一旦放任贼寇,日后必然危及国家。你是彩云郡监察御史,既然了解实情,难道不曾上本参他?”
全玄风道:“这太守剿匪不力,怕受到责罚,因此刻意隐瞒。我知此事非同小可,自然是向上面做了汇报。谁知院长回复,说此事不必惊动朝廷,但允许我不限人数的组建一支御史队,自行剿匪。由此,我便破格招募了一批民间的义士,并买下这座茶楼作为据点,暂时镇守着官道。摄于我手下威力,贼寇已有数日不曾来官道造次。但毕竟人力有限,还没能彻底扫清盗贼,要是恩人携带重金遭遇了贼寇,那便是小弟的罪过了。故而,我擅作主张,才让手下人将仁兄拐到此处,还请勿怪。”
李子凡自我调侃道:“说实话,区区几个盗贼,李某还不曾放在心上,唯独不敢了辜负兄台美意,怕落个不识好歹的名声。”
全玄风听了只觉着有别扭,赔笑道:“仁兄言重了。”
李子凡不觉有恙,依然沉浸在自我抒情之中:“当年,我为朝廷做事,得罪了官场大半,如今流落江湖,全靠朋友帮扶,可不敢再坏了名头……”
“我这一生,什么弯路、险路都走过,唯独没走过回头路。今日至此,或许也是天意,我便顺着大道走一回好了。”
全玄风惭愧道:“我一念兴起,搅乱了仁兄行程。若是因此耽误了伯母病情,那就是全某的罪过了。”
李子凡挥了挥手道:“诶,兄台此言差矣!之前我救母心切,没来得及多想,一根筋就朝着三毒岭去了。现在想来,先走大道回川,之后再雇专人去寻药引,这样花费的时间其实也差不了多少,我还能早几日见到老母,省得她挂念。只可惜……”
全玄风道:“可惜什么?”
李子凡长叹一声,道:“唉!说来惭愧,我这马车原本有两匹马力,被盗去一匹后脚力就慢了许多。想到家中老母还卧病在床,心中不免有些悲凉。”
全玄风大笑一声道:“仁兄不必烦恼,我知道你今早买不到马,已经提前为你备好了。”
李子凡诧异道:“我赎回车马后曾去马市走过一圈,谁知偌大的彩云郡城,竟然一个卖马的都没有,也不知是为何?”
全玄风道:“恩人有所不知,不是没人卖马,而是没有马卖。”
“这是为何?”
全玄风故意卖关子,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道:“前不久城里来了一伙江湖人士,一进城就买了块地,接着又把城里的马全买了,所以现在马市还在空着。”
李子凡道:“可知这伙人是什么来历,怎就把马全买了去?”
全玄风道:“听说是来开镖局的,好像还有个大宗师坐镇,过几天就会开张。我倒希望这些消息是真的,要是他们能在官道上牵制盗贼,我便能腾出人手,伺机剿灭盗贼。”
“铁御史”嫉恶如仇的性格朝中无人不知,虽说已经弃官为民,但听到有剿灭盗贼的机会,他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喃喃地说道:“原来如此,难怪她把我马骑走了,真是为难了她……”
这时,在一旁久不开口的白子木知道李子凡又犯病了,便在暗中踢了他一脚。
李子凡回过神来,起身告别道:“但愿是真,希望大人能早日剿平贼寇,造福百姓。时间不早了,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李某就先告辞了!”
全玄风道:“此时正值饭点,外面太阳又烈,我已吩咐厨房备好了酒菜,无论如何都请二位兄长吃过再走。”
午饭过后,三人走出了茶楼准备道别。
正午的阳光依旧非常刺眼,只见那三名肤色各异的巡按御史还立于原处,仿佛在警告过往的路人不可靠近此地。门外的马车也不知何时套上了一匹黑色骏马,再度恢复了两匹马力。
临别时,全玄风从身后拿出一个小木盒子,轻轻地递给李子凡道:“盒内有三颗仙枣,能医治百病,是小弟机缘巧合下遇一仙长所赐。今将其奉送于兄,只为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希望兄长不要推辞。”
李子凡平生最不愿收礼,若按他当官时的脾气,这一刻早就被一口回绝。
可是今天,他安分了一辈子的双手却极不争气地伸了出去……
这一次,史无前例,要怨就只能怨刚才的一瞬,自己的心底闪过了两道无法拒绝的身影。
一个是含辛茹苦抚育了自己多年的苍老身影。
另一个则是跪在路旁举着一块卖身救母牌子的无助泪人。
如果能治好那老太太的病,或许她就不会有犹豫,就会义无反顾地跟着自己上山……
看着陷入遐想的李子凡和他手中的木盒,白子木若有所思,轻声提醒道:“这全玄风说是来报恩,言行举止也无不妥之处,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具体又说不上来……但我看都察院似乎已经盯上了你,小西门是去不得了,眼下最好直接回西川,等你安置了家小再作计议。”
李子凡大概也有此意,与全玄风再三道别之后终于回到驾驶位上,准备启程。
就在李子凡扬起马鞭时,身后的全玄风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又补问了一句:“仁兄,你可知道那锭金元宝的来历?”
其实李子凡早就察觉到全玄风欲言又止,应该还有话说,因此他有意放慢了动身的节奏,故意墨迹。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等了半天,全玄风问的居然是这个。
他十分不解道:“先前这几位御史来找我时,曾说那金元宝与一桩盗窃案有关,当时我就不太在意,只当作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如今大人再次提及,莫非那锭金元宝果真和盗窃有关?”
全玄风淡然道:“随口一问,没甚紧要,兄长不必介怀。”
车在前,人在后,全玄风虽然看不到李子凡的表情,但大概能猜出李子凡已经恼了。
只听前面说道:“先前我已说过,那金元宝是友人所赠,别说我还清楚的知道它的来历与盗窃无关,就算它真是盗窃所得,既是友人相赠,此事也只到我为止。诸位大人,是要见官还是抵罪?拿我便是!”
全玄风其实并无恶意,相反地,他很担心曾经的恩人会因此事受到牵连。
可谁知李子凡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不等旁人开口,他便严词厉色地发起狠来:“还有一句!若是谁想从我这儿打听那朋友的消息,或是想构陷于他,我只能说,不管是谁的主意,他都打错了算盘,李子凡也丝毫不介意——奉陪到底!”
此话一出,所有在场之人全都感到了一股与时下节令浑然不符的寒意。即便是先前震慑过他的黑脸御使,也不禁犯起了一阵哆嗦。
朋友二字在他心中的分量,已无人能知。
就连安坐车内的好友白子木都有些发愣:“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在意朋友情分了?”
全玄风则是略微无奈地摇了摇头,既不解释也不在意场面尴尬,兀自对着马车作了一揖,对着前方喊道:“恩人,后会有期,请启程吧!”
明白对方没有恶意,李子凡怒气顿消,于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再会”便扬长而去。
行出数里,万缘涌上心头,李子凡忍不住感慨道:“来这彩云郡还不足两天,怎就生出那么多事?昨天才被爱人盗车马,今日又有御史截去路,回川之路如此坎坷,真不知后面还有什么等着?”
白子木坐在车内悠闲无比,云淡风轻道:“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后面的路平得很。”
李子凡知道自己这朋友师承蓬莱岛,肯定能掐会算,当下就来了信心,激动道:“咋地?你算过啦?”
白子木道:“这哪用算?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先失了一次财,今又见了一回官,霉运已然走到极点。接下来肯定一帆风顺!”
……
白子木的逻辑如此简单、朴素且草率,让刚刚重拾信心的李子凡瞬间无语。
不过这好歹是一番吉利话,听了总比不听强,也就继续策马前行了。
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茶楼外的几名御史慢慢凑到了全玄风身旁。
白脸御史先开口道:“怎么样大哥,你觉得他还是当年的那个‘铁御史’吗?”
全玄风道:“是与不是都无所谓了。今日放他西去,加上送他的三颗仙枣,也算还了咱们兄弟欠他的恩情。日后若是相见,再没什么私情可谈,到时候该是啥就是啥,秉公处理就是。”
闻言,三名黑衣御史都点头称是。
随后黑脸御史又问道:“那金元宝咋办?我们反复确认过,那枚金元宝确实和大老板丢失的一模一样。”
全玄风略微沉吟,下决心道:“既然放他走,何必还让他背负个盗窃的罪名。且此事另有蹊跷,比如说是钱庄贼喊抓贼,替别人洗钱也不一定。反正大老板那儿也不着急破案,你们回头去和钱庄老板敲打几句,此事不许对外声张,更不允许去衙门报官,只由我们都察院全权负责。谁要是敢打草惊蛇走动了风声,第一个就拿他治罪。”
“至于那枚金元宝的话就交给老三,你把它重新炼化后还给钱庄老板,叫他放心使用。大老板那边我自去交代。”
三名御史闻言,齐声称诺,各自回到屋内休息。
与此同时,彩云郡城内,一处不为人知的地下室里正密密麻麻的堆放着各种珠宝,而其中一锭碗口大小的金色元宝却慢慢地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一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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