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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秦驰道,是当年抚宁伯朱潜之子朱永,提到的一个问题。”
“那就是秦军到底是如何做到在北方布置超过了数十万大军防备匈奴的同时,又驻军南越,这种跨越极大的军事部署,对后勤的考验压力是极大的。”石亨十分郑重的讲解起了当初研究秦军的动机,北扩和南扩同时进行的两线作战,是兵家大忌。
但是秦军做到了。
后勤,是军事行动的头等大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古今中外,莫盖如是。
后勤永远是决定了战场胜负的关键,比如东汉末年的曹操与袁绍之间的官渡之战,曹操奇袭袁军在乌巢的粮仓,最终击溃了袁军主力,奠定了曹操在北方霸主的地位。
比如某个在冬天能把一百五十万冬服搞丢的大国,这种后勤保障管理的体系下,所有人都在上下其手的情况下,如何能够速胜?
秦朝到底是如何保证南征北战的秦军的后勤问题,就成为了大明的一个热门议题,在这个议题的讨论之中,大明终于搞明白了秦的后勤补给逻辑。
石亨继续说道“在河南南阳,我们的掌令官在组织农业生产的时候,发现了一处奇怪的路,确定为了秦朝驰道。”
“这条路是一段木材铺设的轨道,木材质地坚硬,风吹日晒之下已经满是腐朽,但经过了已经的防腐处理后,轨木仍然保留着一定的原貌。”
“这些轨木躺在枕木之上,每一根枕木与枕木之间的距离,正好与马的阔步合拍,自激之下,马匹在轨道上快速奔跑,而到了驿站之时,枕木逐渐变密,马匹慢慢减速,最终停在驿站之上,而后换新的驿马继续飞驰。”
“这样的驰道之上,马匹可以比往日拉更多的货物,而且更加平稳,货车一天一夜可行一千二百里,这比今日塘报的金字牌跑的还要快的多。”
书同文,车同轨的轨,并不完全是车辙的距离,还有驰道的轨道宽度。
范广愣愣的看着石亨,他久经战阵,自然知道货车一日行一千二百里是什么概念,那意味着驰道一旦修到了抚顺,大明京营可以在一天一夜的时间之内,从京营部署到沈阳!
从京师到沈阳,正正好好一千二百里。
一旦抚顺有失,那大明京营就可以快速机动到沈阳,给与敌人出乎预料之外的痛击!
一天一夜的投送能力,那么辽东必将成为大明的侧卧之榻,而不再是过去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存在。
“陛下,修一条到抚顺,到辽东都司,到铁岭卫,到辽海卫,到永宁寺吧!”范广极为诚恳的俯首说道。
这么快的反应时间,意味着辽东不再是野人的天下,而是大明固有疆土。
一条贯穿整个辽东的驰道,意味着大明在山海关外的统治,无上限的加强。
“有规划了,十年之内,必然修到永宁寺。”朱祁钰颇为确信的说道。
修驰道非常昂贵,但十年财经事务改革之后的大明朝廷,很有钱,修的起驰道。
李满住、董山两个建州位的女真奴酋,时常骚扰抚顺所,甚至还劫掠到了大明在辽东官厂的煤井司和钢铁司的头上,朱祁钰早就对他们忍无可忍。
范广曾言,至少需要五十万大军,才能永消辽东边患,朱祁钰一直在静静的等待着机会,积攒着力量,大明对辽东的投射部署能力确实很差。
“若是再用上铁马,不敢想象是何等的盛况。”石亨讲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他一直以为陛下喜欢铁匠手艺,是一种类似于斗蛐蛐的爱好,之前的种种,虽然对大明多有增益,但是远没有蒸汽机来的如此震撼。
“若是用上这等铁马,仍需五十万大军否?”朱祁钰看着范广有些热切的问道。
范广清楚的知道陛下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他沉吟了许久,看了石亨一眼,而后沉思了许久,才低声说道“仍需五十万屯田耕战,因为抚顺之外,并无驰道。”
“这样。”朱祁钰略微有些失望,但仍然相信范广的判断,他只能无奈的说道“那就只能再等等了。”
等什么?
等积攒出足够的力量,等拳头蓄力到最大的时候,将辽东的边患彻底平定。
“其实这种木制轨道,在大明的官厂早有应用,煤井司最需此物,蒸汽机的落地,会首先用于大明的煤井司采煤。”朱祁钰换了个话题,将事情转回了到了驰道的修建之上。
大明在各地设立的官厂,为了更快的将煤炭从矿坑与矿井之中拉出来,木制轨道早已经出现,并且非常成熟,大明的驰道修建,也不是空中起楼阁,是有其基础需求,而后因为需求而改良工艺。
驰道的落地,仍需要技术验证和大规模应用解决工程问题,朱祁钰对这方面有着极为清楚的认知。
范广对辽东之事事无巨细的禀报了一下,这几年,因为辽东军的镇守,建奴犯边之事仍然有,但是每次都被辽东都司迎头痛击,建奴也没讨到好去。
朱祁钰结束了和范广的奏对之后,又接见了一位老伙计,曾经一起在大明王恭厂里搞高炉的徐四七。
徐四七因为儿子不孝,在石景厂里出了贪腐问题,朱祁钰将徐四七流放到了辽东都司建立辽东官厂,这几年也算是将功赎罪。
徐四七的贪腐事,是因为儿子不孝,嗜赌如命。
“罪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徐四七跪在地上三拜五叩,恭恭敬敬的行礼。
“起来吧。”朱祁钰看着徐四七仍然是过往的工匠模样,手上满是老茧,甚至还有许多的冻疮,而脸上多了一处伤,那是建奴劫掠时,徐四七带领工匠们击退建奴时留下的。
朱祁钰这几年,也一直在关注徐四七的种种,徐四七仍然是当年的徐四七,就是生了个坑爹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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