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京城大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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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应了一句,怕什么来什么!
萧四娘这正跟萧宁聊起韩家的人可能对皇帝用到的手段,结果倒好,这就出事了。
“细细说来。”萧宁回京,深知在风谲云诡的京城里,消息灵通意义重大,无论如何都要有她的人能直接传达消息到她手里。
玉毫表情凝重,全然是一副天都要塌了的表情。
萧宁心一直都提着,结果怕什么来什么,那不是要命吗?
打算开口的玉毫一眼瞧到萧四娘,萧宁也看了过去。
“别想打发我。你都能知道的事,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萧四娘完全没有要避开的意思,更是明明白白地提醒眼前的主仆,别想用任何借口打发她。
话说着,萧四娘站了起来,一通比划。
萧宁看明白了,这是指萧宁都没萧四娘高呢!
伪儿童怨念年纪小,太多事受到限制,她恨!
再恨,正事为重。
“不是外人,四姐想听就让她听。”萧宁无力打发萧四娘,这也不是好打发的主儿,既然如此,果断些,说吧。
玉毫深吸一口气,“太后对陛下用药,陛下病重。”
用药什么的,萧宁一时卡住了,追问:“用什么药?不是病了才需要用药?怎么用药还病重了?先前陛下病了?”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人分外的扎心。
玉毫的表情也是一僵,这一刻他想的是,这种事他要怎么说?
一看到玉毫的表情,萧宁马上反应过来了,她是问了一个多蠢的问题。
可这内心极度的震撼啊!
韩太后会对小皇帝用药,必然是用的虎狼之药。目的只有一个:生米煮成熟饭。
可这位就没有想过,小皇帝才多少岁,能顶得住这药?
“陛下究竟如何?”萧宁只关注这一点,本来主少国疑,大兴朝已经岌岌可危。如果在这个时候皇帝还出了问题,那简直是要命!
萧宁真想问问韩家,哪怕韩太后想出那么一个馊主意,韩家就没有一个人拦着点的吗?
别说萧宁有些疑惑了,满朝的人在听到小皇帝出事的时候,也都傻眼了。
火急火燎的进宫,一看小皇帝浑身发热,太医慌乱的救治,小皇帝虚不受补,一个吐血,落在被唤进宫的三公眼里,满心都是卧槽!
李丞相心里恨啊!
小皇帝虽小,难得有明君之象,韩家的人再怎么想蹦跶,终究有小皇帝压着,怎么也翻不起浪。
原以为他们这些老臣尽心尽力的再辅佐两年,等小皇帝亲政,接来的大兴肯定能更下一层楼。
结果,晴天霹雳啊!
韩太后这个坑,她为了让韩家女成为皇后,为了掌控皇帝,让他们韩家更下一层楼,竟然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
此时此刻的李丞相,真心只想把人抽死。
就没见过那么坑儿子的,简直是要坑死儿子的节奏啊!
结果,太医们齐齐探完皇帝的脉,再也控制不住地抖了抖,内心同样崩溃。
小皇帝虚岁十三不假,实岁却是十二都不到。
这样的年纪用虎狼之药,份量更是不轻,这不是要命是什么?
“陛下如何?”太医内心再怎么崩溃都不敢宣之于口,面对李丞相等三公的逼问,也不敢有所隐瞒,“陛下,陛下怕是不成了。”
山崩地裂莫过于此,一时间,三公皆是踉跄,这时候小皇帝又在咳血,好在人睁开了眼!
三公能顺利的进宫,多亏小皇帝在倒下前有所吩咐。
伺候在小皇帝身边的人,幸亏是忠心的,否则事情更大了。
“立刻,立刻召萧谌回京。”小皇帝颤着声下令。
三公,这么的三位,太尉手中虽有点兵权,却不足以跟韩家的人抗衡,可是若这个时候诸王作乱,天下危矣。
想保住京城,必须调兵马进京,各路人马,小皇帝再三衡量,决定让萧谌回来。
萧家,虽然位列九卿之位,萧谌此人,并不完全受萧家的差遣。
三公,他们对萧谌颇是推崇,若不是三公坚持,萧谌不会年纪轻轻,不到三十的年纪便成为骠骑将军。
京城诸事萧谌不可能全无耳闻,为天下之义,小皇帝下诏,为了京城的安危,为了萧家,萧谌一定会回来。
“陛下。”小皇帝脸色发白。看得一群老臣心如刀割。
“事不宜迟。朕落得如此下场,怕是不仅仅是太后的手笔,更有人借机生事。”小皇帝这般模样,亲娘再怎么蠢,断不可能真把小皇帝坑死。
药量,一但有心人动手脚,谁能防得了?
小皇帝有所猜测,可现在的他,又哪里来的精力去彻查。
“陛下放心,臣等这就去安排。”事不宜迟,无论在心里怎么样的惋惜小皇帝,小皇帝能下这个令,对他们来说就是好事。
韩家折腾出那么大的事,接下来不可能不动,一但京城起内乱,各路藩王必然都会动手,兵马,越多往京城来越好。
“丞相,朕去后,赐韩三娘死。太后,望请诸位看在朕的份上,留太后一命。朕之后继位之人,就定下三弟祥王姬恒。”
韩三娘,就是韩太后送给小皇帝的人,当时,有些事,小皇帝忘不掉,故,韩三娘必须死。
至于韩太后,小皇帝朝李丞相伸手,李丞相连忙握住小皇帝的事,小皇帝带着几分哀求的开口,唯愿臣子务必要做到。
李丞相着实老泪纵横,小皇帝气若游丝地道:“将来的大兴江山,还得倚仗各位,望诸位代臣守住大兴江山,守卫新帝。”
临终托付之言,拳拳爱国之心,可叹他雄心壮志,不料却这般惨淡收场,真真是天要亡他啊!
防人再怎么防,他亦不曾防了亲生的母亲,终是笃定母亲绝无伤子之心,依然逃不过旁人的众多算计。
事到临头,韩太后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人也不敢在此前,待他当真去后,韩太后,性命堪忧。
“陛下放心,臣等一定守卫大兴江山。”事发突然,李丞相等人再是难以置信,亦明白事到如今,无法再迟疑,赶紧按小皇帝说的办。
诏书,一旁早有人按小皇帝之意拟下,此刻写毕,双手奉来,望小皇帝一览,若无问题,便可用印。
小皇帝此刻叫人扶起来,艰难地扫过递过来的两份诏书,从枕下拿出玉玺,“丞相,用印吧。”
李丞相颤颤地接过,在锦帛上用印,再要还给小皇帝,小皇帝吃力地摇头,“不必了,留给新帝吧。”
“终是朕,有负先帝。”把江山交到他手里的先帝,他的父亲,那对他寄以厚望,盼他能够治理大兴江山,让大兴能够繁荣昌盛。
他满腔热血,思量如何一步一步大权在握,必要天下得以大治,叫百姓安居。
如今,一切都成了妄想,他,合上了眼。
“陛下,陛下。”众人察觉小皇帝举动,惊得叫唤,连忙跪下,小皇帝再没有睁了眼。
萧家上下随着宫中传出的消息,皆是惊心不矣。
萧宁一连串吩咐,“让人密切注意韩家,韩太后做的事,他们究竟是知或是不知,现在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陛下倘若病重,朝堂必将大乱。各路的藩王哪一个不虎视眈眈。
“最让人忧心的莫过于,里应外合。”
话丢出来,萧宁急得来回跺步,萧四娘在一旁道:“你果然知道用药用的究竟是什么药。”
萧宁正急得不行,萧四娘冒出这句,她脸皮控制不住的一僵。
“你才多大的人,怎么就知道用药的事?”偏偏萧四娘还觉得不够,再接再厉。
“阿姐,这不是重点,这不是重点。十万火急,我都要炸锅了,你就别在这个时候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萧宁真是求人了,就希望萧四娘能退一步,赶紧的松口了,别再拿这事问个没完了。
“你到底是听谁说的?你才多大的人,怎么懂这些事?”萧四娘一脸的不认同。
萧宁心知女人要是想钻牛角尖,你就是八头牛也休想把人拉出来。
放弃讲道理,萧宁冲一旁的人吩咐道:“有一事,你们都去准备准备。”
萧四娘一看萧宁干脆无视她了,“你不想想怎么贿赂我,我去告诉阿婆去。”
“请便。”这时候一个个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谁想管萧宁一个小娘子懂什么,不懂什么?
“你这是有恃无恐?”别以为萧四娘是傻瓜,一听萧宁的话,马上明白萧宁有恃无恐。
“阿姐既然知道就别白费心思了,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与其盼着我贿赂你,不如你直接了当告诉我。能给的,阿姐尽管拿去;不能给的,你也别闹,闹也没用。”萧宁最盼望的莫过于赶紧打发萧四娘,千万别在这闹腾不休。
萧四娘一听乐了,“还是你爽快!”
萧宁笑了笑,不爽快不行。
不爽快,怕是这一天萧四娘得继续跟她耗。
“听说你手里有一家铺子,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出自你的铺子,我想去你铺子里挑挑有没有合我心意的。”萧四娘笑眯眯地开口,萧宁立刻爽快地点头,“可以!”
“说话算数,等京城太平了,咱们一起去。行了,你忙吧,我走了!”萧四娘目的达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端是干脆利落。
玉毫不由地道:“四娘子的心真大。”
“这话倒是不假。只是家里的事情再怎么着急,她也帮不上忙,何必急。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有人狗急跳墙。”
萧宁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
韩太后最好只是让小皇帝病重而已,倘若小皇帝出了半点差池,那就是谋害皇帝啊。
就算韩太后是小皇帝的亲生母亲,生养皇帝也不代表她能伤害皇帝。
最后就算满朝的文武大臣不对韩太后做些什么,必然也要跟韩家的人算账。
韩家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当然,其实就算小皇帝无恙,这笔账也会算到韩家人的头上!
那就意味着,对于韩家人来说,小皇帝死了反而是好事,在这个时候只要韩家选出合适的人效忠,一鼓作气夺得天下,韩家人照样还是可以风风光光。
“不会吧,这可是谋反呐。”不是玉毫不相信萧宁的猜测,只是觉得谋反可是大罪。
“弑君和谋反,难道不是一样的大罪?”事到如今,韩家等于赶鸭子上架,不做也得做。
因此,萧宁笃定这个可能,最应该防备让人盯紧的就是韩家。
“我们的人马立刻调集,如果发现韩家的人也在调动兵马,务必将他们全都拦下。”萧宁不能确定朝中的大臣们有没有防备到这一点。
或许这个时候,他们都在宫里,都在等着小皇帝的消息。
“是!”玉毫不敢迟疑,立刻去调动人手。
萧宁紧紧的握着双手,念及的是,自家的老父亲要是知道京城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连皇帝都被太后坑死了,怕是要悔极了让萧宁回京城一趟。
这个时候萧宁还能想到萧谌的心情,也是难得。
可是随着一阵钟声响起,那是皇帝驾崩,国丧的钟声。
萧宁脸色阵阵发白,越是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果真是避无可避。
这时候卢氏身边的人前来请萧宁过去一趟。
萧宁片刻不敢迟疑,连忙赶到卢氏的院子,这才发现家里的人都聚一块了。
好在卢氏的院子够大,两家的人聚集在一块也还好。
“突生变故,接下来京城必是乱作一团。皇帝驾崩,我们得立刻进宫,家里你们看着点。”萧家的人必须要上朝的好几个,留下的人就得看好家里。
“唯!”无论是年长的或者是年轻的,都恭恭敬敬地应下一声是。心知眼下的情况危急万分,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上朝的人再不敢迟疑,连忙出门。
国丧也是大事,这个时候宫里的情况也只是有所耳闻,具体的弄不清楚。
该防备还是得防备,家里的事交代清楚,萧钤他们出门也是要万分小心。卢氏的脸上浮现了担忧的神色,其实如果可以,她很希望众人都不必出门。
可是皇帝驾崩,身为人臣,岂有不进宫相送的道理。
况且谋害皇帝的人如何处置,新君又以谁来继位?
方方面面的事都得商量,绝不是一人可定。
萧宁看了看,不留痕迹的挪到卢氏的身边。
卢氏低头一见她,立刻问:“有话说?”
“家中有多少可以抵御将士的部曲?”萧宁开门见山的问,卢氏一抬眼皮。
“弑君者,太后也。纵然顾念陛下,韩氏一门绝逃不了干系。此情此景下,韩氏想逃过一劫,更应该理应外合。
“韩氏有兵马,倘若打得众人一个措手不及,甚至趁火打劫,将世仇尽都屠之,纵然平定天下,又有谁能追究?”
萧宁将心中的忧虑尽都说出来,卢氏倒抽一口冷气。
这绝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报仇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对方全族尽灭。如此一来,更不必担心将来有人报仇。
“一旦韩氏有此心,第一个要动的就是我们萧家。”萧宁没办法呀,这可是关乎一家子生死的大事,纵然因此被人直呼妖孽,她也得为一家子着想。
“倘若韩氏倾尽兵马攻占京城,里应外合,家中不过是区区百人的部曲,更不曾上过战场,同人交手,难以抗衡。”卢氏莫可奈何的说出老实话。
世家的人,或许养了不少人,但要说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并无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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