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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乔倒是不怕麻烦,笑着开口道“方才说了,你俩都说自己走过名山大川,那这诗就以山海为题,要有山,要有水,要有风,要有气势。”
“要有山,要有水,要有风,啧啧啧。。。”雨浩略一沉吟,“我有了。”
“确定不用我先说?”权巴讽笑道,“可真怕你憋死呢。”
“你可洗干净耳朵,听好喽。。。”雨浩骂了权巴一句后开始将那诗句娓娓道来。
“啊,奔流的溪水,你的方向是大海。”
艾尔文与奥妮安一听到这个“啊”字开头的句子,两人不约而同地“噗嗤”笑了出来。他二人皆是想着这和贝拉玛那时的腔调也太像了。艾尔文甚至觉得这个雨浩,可能就背了那么一首词,要用的时候把里面的名词替换一些就完了。
“日日夜夜,头也不回的足音敲打在孤独的心房之上。”
这句一出,艾尔文笑着暗叹“还是有其他词的。”
“啊,我的心向着阑珊的风张了帆,
誓要到盛满情人泪水的汪洋里,去看一看。
我生命过往之风景,犹如两岸倒退之群山。
留不住我,留不住我的——似水流年。”
这种以景咏情的手法,对于吟游诗人来说倒是挺常见的。经常听吟游诗人们吟唱的食客,对于末句这样的转折也是有一定程度的意料的。主要是雨浩这厮的嗓音条件也不是特别突出,暗哑了一些,所以收尾的那句效果有些出不来。不过,整体来讲也算是中等的作品了。
权巴听完蔑然地撇了撇嘴角,冷笑着吐了两个字出来“就这?”
“来,你来。”雨浩看着权巴那自始至终的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下有些松动了,可又不好在脸上表现出来,只得硬着胆子嘲讽回去。
权巴倒是懒得再去理会雨浩,清了清嗓子
“飙风,穿过了山和大海,追寻着他自己的歌声。
而我,徒步万里,只为追寻你。
我投射我自己的影子在我的路上,妄求点起一盏如你眼眸般的明灯。
你如星辰,你如大海。
而我,希望自己是巍峨不动的高山,托颔坐于海边。
观星入海,凭风追月。”
看似是“我”与“你”之间对言,其实两者之间的感情写的非常朦胧,可以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也可以是理想之于人的一种执着追求,可以有多个解释。
尤其是“观星入海,凭风追月”这一句,写得极好,用来收尾极具气势和力道。听了这句后,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中有不少人不禁鼓掌叫好。
连艾尔文都暗自点头,对这个叫权巴的吟游诗人多看了两眼。
“只知道艾尔文先生的画作独步于世,难道您对这诗文还有研究呢?”一道站在楼梯上的约翰对着艾尔文打趣道。
艾尔文笑着摆了摆手,却径直走到那申·乔乔身前。
奥妮安看着艾尔文的动作,不禁垂首,摇头,轻扬嘴角。
“我也是个过路的诗人,能让我作上一首吗?”艾尔文温言笑问道。
看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年轻人走到跟前,胖子乔倒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下众人看热闹的情绪更甚了,毕竟这可是菲洛狄兄弟领进来的人,那身份自然不一般。可这年轻人居然自降身段,提出要和这两个吟游诗人比试比试,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雨浩只是见过艾尔文作画的实力,倒不知艾尔文也能作诗。不过他窃以为,这些贵族的诗画,不过皆是些玩票之作,不见得会比自己高明多少,所以他是不会介意艾尔文来献下丑的。至于他是怎么察觉艾尔文与奥妮安的贵族身份的,那是因为他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了,伴随着阅历,眼睛自然也毒了不少,哪些人是贵族,哪些人是富绅,哪些人是平民,他一眼就能瞧出来。所以说他在那贝拉玛对着奥妮安的疯狂追求,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他自己心底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奈何他雨浩就是个不认命的主。
这位叫权巴的吟游诗人倒也大方,表示他也不在意。不过这也有他绝对的自信在里头,他是不信今日有人能比他吟出更好的诗来。
“既然他二位不在意,那多加一个人也没多大所谓呗。”胖子乔笑着道,“反正在场的诸位,都是评审。”
艾尔文点了点头,笑着问道“山海为题?”
胖子乔不明白艾尔文在笑什么,礼貌地跟着笑起来。
而后这位面如冠玉的年轻人说了这么一句“那好,我这首,就叫《独钓山海》。”
其诗文如惊雷而下
《独钓山海》
独钓山海多寂寥,会瞰天下倚听潮。
风动九州举云摇,我与江山一挥刀。
万千英雄竞山腰,独我山外谈风笑。
千秋功名美人抱,不若拂袖酒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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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完,鸦雀无声。
就连深谙艾尔文通晓诗文之道的奥妮安,都不禁瞪大了一双金瞳,光是开篇的“独钓山海”,这四个字就足够有光芒从她的妙目掠过了。
何等气度,何等气魄,何等气象,才能吟出这样的一首诗来。
那个与她一道坐着空艇来北地逃亡的少年郎,终于在一点点的蜕变之后,拥有了那难以诉诸言语的心境。抛开那掩人耳目的林林总总,他终于拥有了“吞吐天下”的帝王志。
风云搅动,天下将乱,暗含艾尔文对于世局的判断。而所谓江山,不过是他挥挥刀的事罢了。而且这前半句还有一解,那就是风举云摇,暗指某人欲要乘风而上,登天而立。
万千英雄争相赶至山腰,他却已然从峰峦而下,自走山外了,这是何等的傲然于世。至于最后那两句,那是艾尔文一贯的自嘲罢了,奥妮安是这么理解的。
原来吟诗这种事,还与一个人的气势有关。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吟不出艾尔文这个效果来。
因为谁也没有他这般的心境。
能够机变时空之力的人,自然有着看破尘世的了然。
所以艾尔文最后那两句,也不单单只是自嘲罢了。
故而,无论他如何狂傲,这世间终究无人能懂他。
一文千解,谁又真正能懂他呢?
然而,懂与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千古一文,着实骇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众人那迟滞的沉默间,仿佛过了千年。
饶是申·乔乔第一个回过神来,他只问了一句“你。。。你。。。到底是谁?”
艾尔文笑意盈盈地回道“艾尔文·斐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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