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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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三今年二十有八，家里排行老三，是凌云山附近一个名唤凌志县的小县城下面牛家村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牛三家里历代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家里母亲一人辛辛苦苦拉扯他们三兄弟长大，幸得家里的孩子长大后各个都听话孝顺，母亲晚年才能享受几天清福。

八年前，牛三才刚满二十岁，尚未娶亲，家里的两个哥哥牛大和牛二都已经成家有了孩子，而且娶的媳妇都是朴实的农家人，平日里不是在家相夫教子，就是织布做饭孝顺婆婆。老太太年纪大了，家里的农活都由他们三个儿子来做，孩子们日出晚归的，虽然有些辛苦但都很充实。家里有这么多人都在劳作，虽然说不上有多富裕，但日子过得也算得上丰衣足食，每年每人都能添上几件新衣，这在他们牛家村也是属于很不错的了。

村子里说起来都羡慕老太太会生儿子，老太太每每看到自己家人丁兴旺，子孝孙贤的，总是不由得露出满足的笑容。可最近有一件事总是让老太太发愁，那就是他们家的老三都已经二十岁了还没有娶亲，要知道他大哥二哥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有了孩子。而老三为人最为敦厚老实，平日里除了农活也不常出门，更别说是认识什么姑娘了，这可愁坏了老太太。想着老三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既然他自己没有出门找媳妇的意思，那也只能是自己帮着多操心了，况且现在家里是越来越富足，想必一定能为自己这小儿子寻一门好亲事。

于是便找到了村里有名的媒人来帮忙物色儿媳妇，要求儿媳妇不用多漂亮，只要性格温柔会持家的就行，并承诺那位姓李的媒婆事后必定给她包个大的媒人红包。这李媒婆是知道老太太家里情况的，这样丰衣足食，婆婆也好相与的好人家，不少适婚的姑娘都是愿意嫁过去，而且他们家老三小伙子人长得也不错，身强体壮好养家的，这媒自然是好做的。没过几天李媒婆便给了老太太答复，说是邻村养鸡户杨家的大女儿杨芬今年十八，不但人长得清秀美丽，而且性格温柔体贴，前些年因为家里弟弟尚还年幼不能侍奉父母，便不愿太早嫁人，所以而今还没有出嫁，现在弟弟大了能照顾父母了，家里爹娘说什么也不愿看到女儿为了家而放弃好人家，杨芬这才同意和牛家老三见上一面。

老太太听完媒人的介绍顿时十分满意，刚开始还觉得杨家姑娘年纪稍大些，现下只觉得这么贤惠孝顺的媳妇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便赶紧让媒人安排两人见面。

李媒婆得到许可后立马安排起了两人见面的事宜，三天后牛三便第一次见到了杨芬。两人在媒人得安排下约在县城里一家茶馆见面，而老太太和李媒婆则躲在茶馆楼上暗中观察。

刚一见面，牛三便对这个杨家姑娘很是青睐，这个杨姑娘面容清秀，皮肤白皙红润，手指修长但却有不少泛黄老茧，许是跟家里是养鸡户的原因不像他整日晒在太阳底下皮肤黝黑粗糙，再细看对面的姑娘身上穿着粉色的衣裙，虽然不似富贵人家小姐穿的华贵，衣服很新但却几道折痕，想来和自己一样都是穿着只有去重要场合才拿出来穿的压箱底的衣服了，这样勤俭持家的姑娘日后想必一定是位好妻子好母亲。

杨姑娘不善言语，只是默默捧着茶杯喝茶，动作轻柔又有些拘束，牛三也不是爱说话的人，但自己毕竟是个男人，哪有让人家姑娘先开口的呢，于是在同样紧张拘束的心情中主动开口介绍自己以及家里的情况。杨芬见对面的男人虽然皮肤黝黑说不上俊朗但五官却很耐看，身材高大，这样的肤色让他给人更加结实可靠的感觉，男人虽然不大会说话，但为了避免自己尴尬还是主动向她介绍自己的家庭情况，简单朴实的语言就如他自己庄稼人的身份一样，这让杨芬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将来会是一个有担当的丈夫和父亲。

两人相互都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家庭情况，大致心中都有了一个了解，于是开始往深了聊，在牛三讲到自己家两个侄儿的糗事时，杨芬不由得和牛三一起笑起来，并也说起了自己和自己弟弟小时候的事来，两人聊得十分投缘，气氛融洽。

在一旁的老太太看到这个杨姑娘也甚是喜欢，这个杨姑娘不管怎么看都是她理想中儿媳妇的样子，为人温柔孝顺，人长得也好看。再看到自己家小儿子和这位杨姑娘聊得这么开心后更是感慨，这个小儿子在自己家都没有同自己家人说过这么多话，今天和这位杨姑娘聊得如此投缘，想必很是中意这位杨姑娘了。一旁的李媒婆看到两人气氛不错，以她多年来做媒人的经验十有就是互相都相中，便咧着嘴对牛老太太道恭喜恭喜，并说改天就能带牛三去提亲，办婚礼时自己一定好好帮着操持，完了还夸牛老太太好福气，看来不久就能抱小孙子了。老太太听着心里高兴不已，面上也是乐呵呵的，忙道谢都是媒人的功劳，婚礼一定给个大红包，改天一定带着儿子儿媳登门道谢云云。

事情也确实如媒人说的一样顺利，半个月后牛家便在李媒婆的牵线下向杨家提了亲，虽然杨家二老都是极其不舍这个女儿的，但女儿大了总是要嫁出去的，况且牛家的条件很是不错，这次来提亲的聘礼就很是丰厚，而且看女儿前些日子回来后便时常提起这个牛家老三想来心中也是喜欢的，于是没有过多的要求便应下了这门亲事。而杨家那个刚刚年满十五的弟弟也不舍姐姐出嫁，但也希望自己的姐姐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两家人在坐下来吃过一顿饭后，并开始商讨两个儿女的婚期和具体事宜。

婚礼也在三个月后顺利的举行了，两家人都喜气洋洋的，杨家虽然是嫁女儿，但自己和亲家所在的两个村子离得很近，自己日后若是想女儿了也很方便去看望，比起村子里那些远嫁姑娘一年到头见不着的人家，自己家实在是好很多，想着杨家二老便也宽下心来。况且女儿嫁得好，牛家也把婚礼办得很风光，看来很是重视自己的女儿，顿时也觉得面上有光起来。

就是这人人艳羡的姻缘，不料在不久之后却给牛家带来了灾祸，折磨了牛家不少时日，还差点要了牛老太太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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