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行 第1章 鸡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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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鹿州一介布衣，全不问王侯权变，就在此地孑然独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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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有些发怔，听这老者一说，才知道自己在鸡鹿州这个荒败的草原边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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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老者看了陆峥一眼，说：“想必这位公子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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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一时语塞没有回答，老者便又说：“看你新来到此，不甚了解这里的形势。这鸡鹿州属于羁縻州，羁縻政策历来已久，自我朝初建时，就有此令。其中有安抚受降夷狄之意，也是治理北境不可或缺之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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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城中的胡人都是被降服过来的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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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点点头道：“你所言不错，鸡鹿州既有汉人又有胡人，自我朝太宗皇帝时，归附内地的胡人就十分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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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言犹未尽，从那青石铺就的地面上站起来，又对着陆峥说：“你家住在何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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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此时忽然从脑海中闪过几个字，就道：“仗剑去国者，不分地域相隔，也不顾何处是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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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老者有些惊讶，见陆峥话语铿锵有力，便说：“既然是游侠，知你也无他处可去，不如在我的寒舍呆上一会儿，就算你我话语投机，一见如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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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便随着老者的指引，并跟在旁边，这条街上的店铺零零散散，货物交易也着实不多。可能也不是正街，所以看起来有些清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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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只有少量的军队驻扎，大多数的军队在安北都护府的治所，西受降城。此时的安北大都护便是开元年间的名将王晙，王晙戍守西受降城未久，打算将治所迁于中受降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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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在旁侧边走边看着老者，发现其脸上伤痕不少，而肩膀较为宽阔，目光也炯炯有神，细看后着实像军旅之人。既然是军旅之人，那陆峥也就明白了些许，就问道：“敢问老先生年轻时从过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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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老者笑道：“我本非北地人，只不过年轻时被应召入伍，来到这极远之地，效命一生也没有建功，却尝尽了这边地苦寒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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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有些叹惋，不过老者之有理，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赴死之兵卒只是将领建功的筹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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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与老者穿过几个巷子，便到了老者的居所，打开门后，其中飞檐黑瓦，庭中略有积水，花木长势虽然已衰，但予人一种清静之感。整个院落中只有一间迎客的正堂，以及几间偏房，也不大，但是足以让二人住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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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此时也说出了这间院落的由来，这是朝廷抚恤将士而修。自己从军数十载，虽然大功未立，却与同僚关系匪浅，这便是同僚出资而建，不过年月流逝，同僚或者随军行至他处，或者已殁亡战场，只有他在此地住了下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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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正堂的门，里面还算齐整，陆峥细细环顾一圈后，看到里面最显眼的地方便是一件屏风，挡着内院，陆峥走遍院落，觉得也不是太大，前后两院加起来也不过是三五间小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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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者在正堂内坐下来，用手掸去书面上边遗存的尘土，陆峥凑了过来，说：“这是老先生看的书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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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看后，其中包藏诸多门类，兵法奇谋，地形山川，无一不是实用之学。唐朝科举分为一般的常举与制举，而这制举就需要专业人才，比如善属诗赋者，或是直言极谏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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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觉得陆峥对此略有兴致，就说：“我如今垂垂老矣，没有什么远大抱负，倒是你不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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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话里有些无奈，不过却为陆峥找到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