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锦瑟五十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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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素惶恐低头：“太后，奴婢别无所求，只愿能在太后身边侍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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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太后耳目众多，尽管宫女所离长乐宫遥远，太后也已知晓此事，还能一举猜出是安素所为，不可谓不高明。安素聪慧，但毕竟年轻，未经过什么事情，若是同太后相较，必定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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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慌什么，哀家不过是想听听你的心里话，来这长乐宫的人，哀家总不能对她一无所知吧！”太后又恢复了方才那种慈爱的模样，亲自将安素扶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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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所说的都是心里话，若真要说还有自己的心思，那便是奴婢不想去永巷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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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松荷，给她赐座。”太后拍了拍安素的肩，又回到主位上坐下。先前奉上的茶水还是热的，太后喝了一口，也让松荷给安素呈上了一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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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素不知太后何意，实在是受宠若惊，得太后亲自赐座，这可是寻常妃嫔都无法享受的待遇。她惶惶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按着太后的吩咐照做，在椅子上坐下了，茶却是不敢喝一口的，只端到面前嗅了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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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太后一直没有说话，安素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拿眼悄悄望向松荷，但松荷也不看她。寝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静到安素能听见外面微风扑上窗子的声响，她的心里越来越乱，眼前的静，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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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舒服吗？”太后终于抬起头来问了一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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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后，奴婢如坐针毡。”安素如实答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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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是为何？”太后明知故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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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只是长乐宫的普通宫女，资历不足，也不是主子，按照规矩是不应当在太后面前坐下的。”安素低垂着头，“但太后赐座，奴婢不得不坐，两厢矛盾，所以如坐针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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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个诚实的丫头。”太后又笑了起来，“你可知哀家为何要给你赐座赐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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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愚钝，实在想不明白太后的用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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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资格在哀家面前坐下的，除了皇帝，再有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便只能是皇后了。”太后收敛了笑容，“哀家听说，你上在宫里所时，便被皇帝给瞧上了。皇帝要在宫里所的受训结束之后给你名分，你却巴巴的跑到哀家这儿来，这又是为何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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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知晓此事倒是在安素的意料之中，姜清冉之事太后有所耳闻，便能知她老人家消息灵通，这样传遍后宫的消息，她又怎会不知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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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天下之主，尊贵无比，奴婢卑微，不配做宫里的主子，所以自请来长乐宫伺候太后。”安素深知太后心思深重，必定知道她的意图，但若是直说出来，岂非不给皇上面子，便只能自贬身价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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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不想做主子？若是讨得皇帝喜欢，便不必日日看人脸色过活，以你的手段，有朝一日能攀上后位也是可能的。”太后指了指那把椅子，“以后再来见哀家，便可好端端的坐着，不必再跪拜回话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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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奴婢刚才坐在那椅子上，心中忐忑，惶恐不安。只坐片刻便是如此，若是要做上一辈子，往后岂不永无宁日。”安素跪下去行了个大礼，“还望太后垂怜奴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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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又端起方才那茶杯喝了一口，里面的热茶已经完全冷却，时间也过去了许久。太后假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便道：“行了，哀家知晓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人也长得美，皇帝见到必然会喜欢。但你若是不愿，哀家也逼不得你，来都来了，便先留在长乐宫伺候着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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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太后。”安素复而磕了个头，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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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安素退下之后，松荷慢慢走到太后身边：“太后，时间差不多了，玉贤那边应该已经完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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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知晓，一杯热茶的时间，足够他把事情办好了。”太后把那冷茶放到一边，“上官安素这丫头，能用，但性子还得磨一磨。也不知她回去发现以后，会怎样应对这件事，哀家可是好奇的很。”<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