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毕 第二十八章吴起吮疽非为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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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看秦政既没有召来侍从将自己拖下去斩首，也未曾动怒，才满意的继续说：“传闻姜太公钓鱼用直线，渔夫嗤笑。却不知太公钓文王，岂是一鱼可比。今天下莫不如此，臣下爱财，则以财诱之。臣下爱名，则以名嘉之。如此而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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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被秦政安排送回家中之后，吕公问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只是简单说了说流言之害，并未多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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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朝堂上，秦政大张旗鼓的表明要挽留吕相邦，吕相邦则坚持自己老迈实在不堪重用。双方往来八次，在第九次的时候秦政才恋恋不舍的对朝臣宣布：“吕相邦有功于国，寡人挽留不得，寡人加冠未久，诸事杂乱只好留吕相邦在都城时时请教。吕相邦其子吕蜴特封为郎官，侍卫宫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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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时，吕相邦不得不亲自参加朝会，听到秦政一方面用他的儿子安他之心，另一方面却让儿子当了一个小小郎官。若是寻常小贵族，能入得郎中令门下为大王守门，也算是美差，在郎中令下经历几年就可出外任官。可是堂堂相邦之后却要与他们一起为大王站岗，他连反对的理由都没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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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中上下臣民无不称赞秦政仁德，不但留下辞职告老的老相邦，还留下他的长子做郎官。吕相邦在府邸听到城中如此评价，还真被气病了几天。不过能从相位黯然退下总比不得善终要好。他叫来自己的子孙，要他们见到东吕之人勿必退避三舍，不可与之争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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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是看出来了，吕雉这人真是才能非凡，现在又让王上成熟许多，皆是她的功劳。虽然他多日不曾上朝，但是秦王召见过谁，他还是有些眼线的。虽不知她到底说了什么，但秦政之前还是略显粗暴手段，现在行使起来渐渐变得圆滑高明许多，真是后生可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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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自己虽然觉得是黯然退下，在他人眼中却已经是很不错了。这让他有苦说不出，比遣返他到封地去作威作福可是有趣多了，秦政多少也解了些郁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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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毐之乱时，雍城本土老秦人，还有军功贵族萌生了驱逐关东之人的计划，确切说来其实商鞅的败亡与秦国守旧势力的反扑不无关系。只是商君虽死其法犹存，雍城内的孟、西、白三氏已经是秦王政时期仅存的几大公族势力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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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公族不得不说封邦建国的封建传统。国君拥有一大片土地，但是缺人治理国家。他不但会任命自己的亲人为官，还会给他们封地。比如周天子分封了众多姬姓诸侯国，新的诸侯国君就以他们封国为氏。这些公侯在自己国内又分封自己的子弟，于是诸侯国内也多了一群与国君同姓的公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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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说的就是这样的事，诸侯国的公侯们与自己国内的公族血缘五世断绝，不再认自己为诸侯同宗，另起小宗。晋国历史上有名的“曲沃代晋”就是春秋时期，小宗反叛强夺了大宗基业的故事，自然这在儒生眼中自然也是礼乐崩坏的表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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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的惨痛教训就在眼前，秦国也不得不对国内公族势力多加限制。尽管秦政对老公族“逐客”建议不以为然，但是国家依然要依靠这些老秦人，他们才是秦国四方征战的中流砥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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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的“逐客令”是不得不发，只是不知有没有人能上书劝谏自己了。都城内对秦王最新下达的“逐客令”众说纷纭，有的秦人支持，认为关东之人抢占了他们的官职，强夺了他们的土地。也有得目光长远的秦人认为关东人为秦效力，还是有功与国不能“狡兔死良狗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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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看到城内纷纷嚷嚷，关东同僚愁眉苦脸。之前曾经有劝谏秦王迎回王太后的人被杀死的前例，关东人虽然利益攸关，却无一人敢于劝谏秦王。李斯深感这是属于他的机会，准备写上一篇文章，作为自己的进身之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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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坐在殿中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文章，一看是李斯所做，脑海中想起是一个中年小官，出自吕相邦门下。他曾经向自己说秦能一并六国，并大力吹捧法制，还是荀子弟子。他打开手中书卷慢慢读了起来，看到“……以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的时候不禁击节而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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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不会独享这篇文章，当即命令宦人将此文传于国都。公族势力和军功贵族大失所望，认为秦政与他的祖先一样，都是不重视老秦人的国君。他们虽然有怨言，却也不得不隐忍下来，只是单纯靠军功实在难以和关东嘴皮贼溜的谋士争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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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却是不知，被他们怨念的秦政，这时候正在被吕雉抨击：“孔子曾言‘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如今关东之人往往身居高位，军功贵族却长居其下。实非幸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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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不若仿照齐国建国学，广招旧公族、军功贵族子弟为弟子，王上亲领祭酒之职，并请兵、法等大师任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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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诸生学有所成，王上亲自考之用之。其人必定对王上感激涕零，也可收老秦人之心。不知王上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