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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可山上太冷了,虽床底下铺了厚厚的软草,盖的是新买来的被子,却也抵挡不住彻骨的寒冷。

他们不能表现出不习惯的样子,穷人家里被褥之所以能传家,就因为穷,竟有特穷的人家,冬天就会以软草为褥子。

床又窄小,床上是两床被子。

福王让程绣锦睡里边,他睡外边,心里也觉得今夜不大可能睡好了。

虽自小不得庆祥帝的喜欢,但物质上,福王可从没吃过苦,毕竟皇子的待遇即使被克扣,也能比得上富户生活。

程绣锦是吃过苦的,打仗最激烈的时候,氐真部时常会派暗兵,绕过先锋城来攻。

而做为应对,她们有时,就会躲到老乡家里。

站在床边,程绣锦只略微估量了下,果断将两床被子落起来。

福王……

以前在京城时,即使后来程绣锦不挣扎,在床上却也都是福王主动搂程绣锦,程绣锦就从没主动过一回。

不用程绣锦提醒,福王先上床上,然后程绣锦再上床,福王从后面紧紧搂住程绣锦,这样就保证两人均面向了门窗方向。

只是被小床窄屋又冷,两人虽没发生实质,但程绣锦已经有了老夫老妻心态,紧紧偎在福王怀里。

结果福王一晚上都没睡,眼下泛着青。

程绣锦睡得不错,一来笃定福王会失眼,二来,她是想养精蓄锐,两人不能都没睡好。

至于说福王对她动手动脚的,程绣锦早已经习惯了。

因此,完全没影响!

本来福王因老婆难得主动,激动非常,但长夜漫漫,对上程绣锦如此睡颜,波涛汹涌的心湖,竟一下子平静了。

张安宝和王容容睡得倒是很好,他们是边关小官,对于京上并不熟悉,只以为搭上皇家,就可洗涮冤屈,官复原职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张安宝拿了账本给福王看,以证他所言非虚。

既然证实了他们的身份,福王说了他昨晚冒出的一个想法,他打算将张安宝,还有他手底下的人收在麾下。

京上虽他也有人手,但用人不嫌多,更何况张安宝包括他手底下的人,全都是生面孔。

更何况他们还指着福王帮忙翻案。

因此,将手中账本放下,福王不再收敛气势,一手搭在桌上,向张安宝坦诚了自己真实身份。

一开始,张安宝自然不信,让福王自证身份。

张安宝是这么想的我随便一抓,就能抓个王爷王妃?

他王爷王妃是糖豆么?

程绣锦就想自露容貌,张安宝即使是边关小官,程绣锦不认识他们这些人,但他们准能认识程绣锦。

福王没让,自己媳妇貌美如花,干嘛让这帮俗人见了?他将自己的王印拿了出来。

即使张安宝不识货,可那上等的黄田石,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张安宝拉着王容容当时就跪下了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爷、娘娘恕罪!”

福王也不同这夫妻客气,直拉扯了程绣锦到主座上,并让王容容给程绣锦搬了个椅子,两人并肩坐到上道。

瞅着小媳妇似的,站到地中的两人,福王话气淡淡地说

“你们在这儿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是边关吃紧,靖边侯又才到边关,那些人忙于应对靖边侯,还没宝寻找你们。

一但他们腾出手来,就这小山头,想自保也是难。一会儿本王与王妃先走,这些账本本王就带走了。

这里马上撤离,将人手分开,四五个人一伙,走荒郊,想法混进最近的镇上,找福悦镖行。”

说着,福王摸出一个印信,一个半截铜钥匙递给张安宝,说

“你负责接应他们。只要进了镖行,过所什么的不用你们发愁,自都会给你们准备了。”

一切安排妥当,福王背着那几个账本,和着程绣锦便就下山离开了。

王容容有些担心地问张安宝

“夫君,你说这能是真的吗?该不是想骗咱们的吧?”

张安宝低头瞅了眼铜钥匙,想了下说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知福王妃可是靖边侯之女,自怕咱们这次是歪打正着了。”

王容容有些不解的说

“那你说他们好好的京城不呆,怎么会这般打扮的出现在这儿?”

张安宝不知靖边侯夫人失踪之事,只猜到可能与争位有关系,叮嘱王容容

“天家事谁知道呢?咱们现在这样,也算是上了福王的大船了,要我没猜错,咱们估计是要进京。

以后可能还有机会看着王妃,你记住了,别乱打听,装傻充愣活得久,知道多的死得快。”

王容容是小家女出身,张安宝倒也不是媳妇,是她惹出事。

若他们真进了京,跟了福王的话,福王真要成事,他们也算是从龙之功,身份自然也就不可与往目相比了。

而京城事非多,张安宝免不了要提前叮嘱下。

而从山上下来的程绣锦也在问福王

“他们靠得住嘛?账本你看出什么来没有?贪污军饷,那可是大事啊。”

福王只与程绣锦说了个“陈”字,程绣锦立时就明白过来,说

“你是说,陈国公?”

陈国公之前养两个王府,钱来路不正是肯定的,至于哪儿来的,估计庆祥帝也怀疑。

程绣锦倒也没表现出多少意外,只是问

“看样子也有许多年了吧,陛下就一点儿没查着?”

福王嗤笑说

“这东西很隐秘,我也早就怀疑了,也使人明着暗着查了好久,可陈家竟是一丝破绽没有。”

程绣锦瞅了眼福王又问

“福悦镖行能带他们,咱们干嘛不也去,混在镖行走,不比这么快?”

进京不急嘛?他们就这么走,可得走多久能到京城啊?

福王的脸一热,他就是想跟程绣锦一起走,镖行一堆镖师全是男的,而雇马车的话,以着他们当前的身份,也是要与人同租。

既颠簸不说,还得跟一堆人同乘,不方便说话。

程绣锦自然猜不出福王的想法,在哪儿跟福王分析说道

“雇车要与人同乘不安全,容晚暴露,咱们不若去福悦吧,混在镖行里,装成押镖的,进到京城也好直接能落脚,倒也不用再废心了。”

福王有心想拒绝,可又找不到借口,便就抿着嘴不说话,明显是不高兴的样子。

程绣锦就也有些不高兴起来,说

“那就走吧。”

大概是防着她的意思,也是她自己越界了!

两人默默往前走,一开始,福王还没看出程绣锦不高兴来,但很喜欢说话,一路总是向他介绍风土人情的人,突然不说话了。

时间长了,福王自然就感觉到了,福王再有心观察,便就发现不对来。

然后,福王竟完全不知道,他是哪儿惹了程绣锦,还问

“你怎么了?”

程绣锦不想让福王看出她使性子,说

“没事,就走得有些累了。”

这客气的语气,福王再熟悉不过了,皱着眉问

“回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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