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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照亮了她的眉眼，软化了她的凌厉，让她看上去像慈眉善目、救苦救难的神明。</p>
当然男孩知道，这只是假象。他隐约觉得奇怪：花力气去救助一只猫，这女人有那么好心？</p>
然后，他就睡着了。</p>
……</p>
次日天晴，阳光明媚。</p>
刘诠特地出门买了早点，也有男孩一份儿。</p>
芝麻烧饼和羊杂汤。</p>
刘诠的老娘牙口不好，羊杂自然是咬不动的。老太婆一边喝着豆浆，一边打量男孩。才睡过一觉，家里突然就多了个孩子，真是古怪。</p>
刘诠笑呵呵对她道：“还记得肇县的老王？”</p>
“那个老鳏夫？很多年没听你提起了。”</p>
“就是他，娘记性真好。”刘诠夸了一句，紧接着就道，“他要出趟远门办差，时间挺久，就把儿子暂时寄到咱家来。”</p>
老太婆哦了一声：“昨个儿怎没听你说起？”这么一碗羊杂汤就要十文，刘诠平时哪里舍得买，如今竟然特地出门给他打上一碗。</p>
别人投注过来的眼神，男孩从来视若无睹，只是闷头用饭。</p>
刘诠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脑袋。不是他喜欢撒谎，可是老娘最讨厌满街跑的小乞丐，他们不仅讨饭还偷钱。</p>
“害羞还是不会说话？”再不讨喜的孩子，进门总要叫人吧？可这男娃从头到尾一声不吭。</p>
刘诠吞吐两下：“这孩子，嗓子有点儿麻烦。”</p>
原来他领了个小哑巴回家，难怪先前不敢说。老太婆瞪他一眼，才问男孩，“好吃么？”</p>
这孩子也太吓人了，比巴掌还大的烧饼，十几次呼吸的功夫就能啃完。她和儿子才说了几句话啊，男娃就吞了三个大烧饼。</p>
他只顾着喝羊杂汤，抽空点了点头。</p>
热乎乎的鲜汤，香喷喷的饼子，他从没吃过这样的好东西！</p>
一张嘴好像都不太够用。</p>
老太婆把盘子里最后一个烧饼也夹进他的碗里，“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p>
他毫不客气，拿起来就啃。过去几年的流浪生活教会他，吃东西千万不能矜持，否则就要饿肚子。</p>
吃过早饭，老太婆就拐着杖去院子晒太阳了。</p>
男孩正舔着指头上的芝麻粒儿，刘诠就凑过来低声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p>
孩子动作一顿，刘诠就赶紧摆手：“我不是催你走啊。反正你在城里举目无亲，不如认我作义父，今后就住在我家如何？”</p>
他早年丧妻，膝下无子，如今年纪大了，家里又无余财，城里的女人未必看得上他。不如收养这个孩子，家中可享天伦之乐，他自己也算真正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p>
男孩没有吱声，像在考虑。</p>
院里，老太婆唤他。刘诠笑道：“你慢慢想，不用急着回复。”说罢，站起来走了出去。</p>
他的老娘就站在院门边上，把他招到身边才低声问：“这孩子要在咱家住上多久？”</p>
“少则几日，多则两三月吧。”刘诠打算先应付掉这一关再说，“你也知道，出趟远门回家，哪有那么准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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