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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咸了，给我倒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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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天就黑了。</p>
客人来了又走，大厅里热火朝天了两个时辰，终于慢慢变空。掌柜和伙计闲聊，都在感叹这一天又过完了，然而城主府惨案的元凶还未落网。</p>
从街上越来越严密的军力来看，署衙着急了。</p>
这次大案万众瞩目、不同以往，城门已经关了三天，压力越来越大。黟城毕竟还要对外通联，人们还要出外讨生计，不可能一直锁城下去。</p>
可是凶手还逍遥法外。</p>
能犯下这种恶性大案的不是普通人，所以署衙一点儿抓人来顶缸的念头都没有。就因此事牵涉到地方高官，又闹得人人皆知，才必须要秉公办理。</p>
“署衙那帮子人，现在焦头烂额呢。这事儿只要再悬着几天，就要惊动上面了。”</p>
“这回也是怪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找到。”</p>
掌柜摆了摆手：“我在署衙的朋友说，昨晚市集那里又出现两具尸体，都是生面孔。”</p>
“外乡人？”</p>
“是啊，而且城守军盘查外地人两、三天了，压根儿没见过这两个。他们是直到死了才被发现。”掌柜压低声音，神秘道，“身上还配着武器，很可能就是凶手那一伙儿的。”</p>
“他们又是被谁杀掉的？”</p>
“那就不清楚了。”这事儿从头到尾都笼罩着阴云和不祥。</p>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却见临窗的座儿有个男孩吃好了，走过来会钞。</p>
掌柜一边结账一边问他：“小哥儿，你家人还没找来？”</p>
他摇了摇头。</p>
“可要我帮你报官？”</p>
他又摇了摇头，面色平和，并没有一般孩子的惊惶。</p>
然后，他就回房去了。</p>
掌柜悄悄提点伙计：“这孩子有些古怪，你今晚多盯着他点儿。”</p>
伙计领命去了。</p>
这个晚上月明星稀，是个好天气，四下里的响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p>
住店的客人事儿多，伙计半夜起来三、四趟，见男孩的客房紧闭。床就挨着墙，他经过时，都可以听见里面均匀的呼吸声。</p>
一点异常都没有。他摇了摇头，掌柜年纪大了，就喜欢疑神疑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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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过中天，黟城署尹杨奇行还在挑灯阅卷。下人知道他这两天上火厉害，眼睛通红、满嘴起泡，一晚上给他送了两次冰镇的莲子百合羹。</p>
秋风已经带上凉意，可心头的闷火还需要沁骨的冰水才能稍稍压止。</p>
他扔下手里的案情卷宗，揉了揉干涩的眼，数不清是第几次叹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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