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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三郎笑而不语。</p>
接下去的讨价还价就乏味可陈了。总之，双方各退一大步，最后以一万八千两价格成交。这比少年的心理预期价还要低了两千。</p>
谈好价格，双方就该回去签契了。走回大厅的路上，燕三郎借机再度发问：</p>
“您方才说，家里还有其他难关要过？”</p>
价格谈妥，杜夫人就心急拿钱。现在燕三郎问甚，她也就答甚：</p>
“去年夏天，外子在昭云山买下一座金矿。当时全家人都反对，想着隔行如隔山，我们做海运的怎么能跑山里头去挖矿？”杜夫人摇头，“可是外子在家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我们也无可奈何。”</p>
“出矿很少？”</p>
“不，很多。”杜夫人脸色古怪，“那是一座尾矿，已经开采几十年，挖出来的金子都归王廷，矿脉几近枯竭，地方上才拿出来给民商开采。哪知外子接手后，在旧矿脉底下又找到了新矿，接着往下挖就能出金子。”</p>
“这是好事，怎么成了难关？”</p>
杜夫人苦笑：“我们找人去勘察，说是矿脉丰富，至少还能再采几十年。外子高兴之下，把手头的金银都换成了商船，最贵最好的那种。船队一下从七十二艘船变成了一百零九艘。若在从前，我们还要量入为出，不敢这样狠下心来。呵……”</p>
“哪知这三十来艘新船头一次出航，就没能回来。”</p>
燕三郎只能安慰她：“至少你家还有一座金矿。”</p>
“没了。”杜夫人幽幽道，“外子过世第二天，还有一件噩耗也传了回来。金矿……没了。”</p>
“矿脉岩壁上的纹路和藓花，都是假的。”杜夫人从接到这消息就开始哭，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只觉浑身无力，“底下没有金矿了，金子就那么多，全挖完了。比我们最开始预想的还要少，比我们买下金矿花的钱还要少。”</p>
少年摸了摸鼻子，不知说什么好。</p>
“喂，那里好像是书房。”白猫忽然撞了撞他的后背，“在你左手边，白房子。”</p>
两人正好路过竹林掩映的白楼，燕三郎冲那里指了指：“咦，方才没走过这里，我能看看么？”</p>
“当然可以。”杜夫人收拾心情，陪他走了过去，“这是外子书房，不、不吉利，方才就没有带燕公子过来。”</p>
周大户就是死在书房里的。</p>
这白楼单门独栋，环境幽僻，身在其中只闻竹涛鸟鸣，久久不闻人声。燕三郎点头道：“这地方幽静。”</p>
千岁接了一句：“倒是个杀人的好地方。”</p>
小楼就一个出口，一楼是茶室，横架古琴，摆着檀香炉子，二楼才是书房，摆设雅致，书卷味道浓郁。</p>
燕三郎走到这里，放下书箱。箱盖自动掀开，里面钻出一只白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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