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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烈越吃越快，周身也起了奇怪的变化：</p>
皮肤上长出细小的青紫色鳞片，眼睛变作了竖瞳，口里獠牙开始外翻。</p>
待整颗心脏吃完，他已经变成了徒有人形的怪物。</p>
可是颜烈的意识还很清醒，只是食欲越发旺盛了。他一把抓过眼前的梦魇，照准它的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啃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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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千岁怎么教导，男孩也没有任何反应。</p>
事实上，无论她和幽魂方才打得多么惊心动魄，他也没有任何表示。</p>
见他依旧木讷，双眼无神，千岁心里微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燕小三，你傻了吗？”</p>
这可太不寻常了，燕小三何时有过这么呆傻的时候？</p>
男孩没反应。</p>
“燕时初！”她跟他四目相对，“看着我！”</p>
燕三郎的确看着她，但目光没有焦距，仿佛眺望远方。</p>
“魂魄不全？”她嘀咕一句，站起来绕着他走了一圈，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不像哪。”</p>
此时，外头犬吠声又起。</p>
千岁皱眉，有些心浮气躁了：“又来？”</p>
果然，两头猛犬几息后又出现了，狂吠着朝男孩冲去。</p>
千岁顺手就将它们打发了。</p>
没有幽魂捣乱，千岁这会儿才有机会仔细观察：</p>
獒犬倒毙之后，犬尸并没有留在原地，而是飞快缩小，变成了寻常狼犬的模样，并在十余息后缓缓消失，原地空无一物。</p>
算起来，幽魂和她前后一共杀掉六头獒犬了吧？可是现场一具犬尸都没有。</p>
千岁又注意到，原本散在燕三郎手边的木头，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杂物堆中，只露出一角。</p>
她想起自己方才对幽魂胡栗说过的话：</p>
这是燕小三的专属噩梦。</p>
……专属么？</p>
她仔细打量着他。这时候的燕小三只有五、六岁吧？比起两人初遇时，他还没有那么瘦、那么黑，皮肤也没有那么粗糙，甚至还有些胆小——方才猛犬到来时，他在她怀里抖得像个筛子。</p>
惊恐、胆怯、无助，这样的燕三郎，她从未见过。</p>
话说回来，这才是小孩子应该有的模样嘛，怕该怕的。</p>
千岁抚着他的头顶，轻声道：“你经历什么了？”才把他变成了后来两人相遇时的模样。</p>
其实他说过的。</p>
千岁对比眼下局面，心中明了：</p>
这里是他的专属噩梦。换言之，他把恐惧深深埋在了这个梦里。</p>
是的，燕小三说过，他母亲惨死在两名外客手里，他一心报复，结果对方放狗咬他，险些要了他的命。</p>
那么这就是往事纠结成的噩梦了。</p>
当时燕三郎年幼，从他的视角看狼犬都如同巨兽，因此这两只獒犬才会大得像猛虎，外形又夸张。</p>
这个梦以燕三郎为中心，梦中的一切都随他改变。</p>
千岁心念一动，忽然掀起他的裤腿看了看。</p>
皮肤完好无损，只在膝盖有个瘀青，像是跌倒跌出来的，而先前被恶犬咬出的伤口消失无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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