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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面夹杂许多天人的俚语，少年根本听不懂，也就面无表情。</p>
“几百年过去，你还是这样不长进。”千红夫人却皱起了眉，“怪不得你家族早早放弃。”</p>
图什瞪圆眼：“你说什么，他们何时放弃？”</p>
千红夫人没心思多说，图什却追问不休，比起咬紧燕三郎更加卖力。</p>
这人实在太吵闹，千红夫人脸色不好看，耐性也用光了：“把他押回牢里，再处理一下他的伤口。”</p>
图什断了一条胳膊，对一个虚弱已极的天人来说，这伤也很重了。</p>
再说，千红夫人还有正经事要办。</p>
侍女从地上拽起图什，押着他往远处走。</p>
他拼命回头：“燕时初你个小人，为什么出尔反尔！”</p>
燕三郎看他一眼，提声道：“我们的交易是，你助我布阵，我带你一起逃出生天；不过我已经改变主意，不想逃走了，这交易自然不作数。”</p>
图什哪里肯听？他谩骂不绝，但渐行渐远，终至不闻。</p>
这一个个地，都不教人省心。千红夫人叹了口气，把燕三郎从头到脚打量个遍，才缓缓道：“你夫人要我带个话。”</p>
果然跟千岁有关！</p>
并且还是大事，否则千红夫人现在首先就追究阵图了。</p>
难怪他会心血来潮，心头砰跳不止。</p>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燕三郎屏息：“请说。”</p>
“我的契约已经解除，我自由了。”千红夫人耸了耸肩，“她的原话。”</p>
契约解除了。</p>
果然！燕三郎心头一沉，闭上眼重重呼出一口气。</p>
“为什么？”</p>
一直以来，千岁维持自己和木铃铛的契约有多么小心翼翼，他可是一清二楚。然而现在，这层重要关系已经烟消云散。</p>
少年听得很清楚，千红夫人转达的是“解除”而非“破裂”。这说明千岁是单方面主动作为。</p>
她只要转化一点修为筹码，就能把危细如发丝的契约纽带一下切断。</p>
她就要告诉他，自己已经替他做了选择，他可以放心大胆，再也不用为难。</p>
“不知道。”千红夫人木然道，“她没说，我也没问。我只在乎一件事，千夫人说，你得知这个消息后就能自证清白。”</p>
果然，千岁也发现了木铃铛里的秘密。</p>
燕三郎心头难受得紧，像被人用力揪住再拧了个圈。</p>
虽说她和天衡的契约已经千疮百孔，本来也维持不了多久。但这份纽带一断，就说明她已经彻底离开了天衡的庇护。</p>
如果修罗道傀人先知的预言是真的，从契约解除的那一瞬算起，她的生命只剩下区区十五天了！</p>
“燕时初？”千红夫人催促，脸色严正。</p>
她可没那么多时间陪这两口子胡闹！</p>
两人距离不足两尺，千红夫人抬腕，手指上的戒面呈现深重的墨绿，偏又是半透明的，非常美丽，色调居然比先前还要浓郁。</p>
这就说明，幽魂族的“圣人”还在这里，不曾离开。</p>
燕三郎收回情绪，从颈间拽下那根项链托在掌心，沉声道：“天衡之契，解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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