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 缘来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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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位面庞大无边，本宇宙中，能够与它相提并论的。除了亡灵位面、深渊位面以及天使一族的祖地中立之地之外，就只剩下其他几座同样生活万千生灵的物质位面能够与它相提并论，不过几乎所有物质位面的情况都一样，诸神早已经划分好了牧场各自放牧。

不过唯一不同的就是，在这座物质位面的位面壁垒之外，远远望去还有两层“薄纱”存在。一层银白，一层浅绿。银纱在外，绿纱在在内，将主位面遮掩的严严实实。

虽是“薄纱”，但也只是相对于庞大的主位面而言的，它们把主位面完全覆盖住，无论体积和面积都不可估量。

隔的近了，最外围那层银色“薄纱”就变成无边无涯的雷霆之海，电光纠缠，雷声轰鸣，终日不休。

亡灵科尔德隆和萝丝并肩而立，看着这座牺牲了位面诸族一半高手才打造好的两界海，心中感慨莫名。

他拿出萝丝的本体，轻轻朝雷海中一扔，那截黑漆漆的木头就消失在漫天雷光之中。而当他试图靠近的时候，整片雷海就逐渐沸腾起来，好像对他产生敌意，拒绝对方靠近一样。

这位亡灵修仙者见状欣慰一笑：“哪怕我已经封印了仙力，但依然可以感应到我的威胁吗？不愧是超神器的重宝，也不枉费主人为了你耗费无穷心力。呼，这样最好不过了——主神天然被位面排斥，一进来就会引发两界海和碧渊暴动，然后被潘西大人操控那东西围攻；下位神进来就是送死，既然连这种程度的封印都能感应到，那么中位神偷渡的可能也不存在了。”

他松了了一口气：“如此最好。两界海只会越来越强，总不至于在最后被翻盘。”

正自言自语间，已经完成任务的一双飞剑一前一后环绕嬉戏飞回。绝神在主人身边贴来贴去，好似孩童撒娇。而还乡则忽远忽近，像是想讨好却又迟疑会不会被接受的孤儿。

科尔德隆一手按下绝神剑，又心疼的看向失去主人的还乡。轻轻一招，这柄绝品灵器就一溜烟儿躺在了他手中，轻轻用剑身摩挲着手掌，像极了在外面受委屈的小孩回家求安慰的模样。

灵剑铮铮，幽咽难明。

六百万年流浪的辛酸悲苦谁能明了。

“我知道，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还乡剑继续铮铮作响。

科尔德隆也不知道听懂了什么，摇头道：“这个不行。我现在都自身难保，没办法瞒过位面法则带你过去。况且，你在这边已经有了新的主人，好好辅佐他吧，完成一柄剑的使命。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灵剑不依，仍要撒娇。

却听科尔德隆严肃的教训道：“怎么，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我与你主人异体同命，既然他不在了，就该轮到我来管教你。须知这六百万年来不独独是你东躲西藏四处亡命，其他人那个不比你遭遇悲惨？”

灵剑气鼓鼓的一下子跳离温暖的手掌，剑尖朝下垂啊垂。绝神剑见状也脱离主人，飞到还乡身边拍拍剑身，好似在说：别淘气。

看得科尔德隆心疼不已，然而他还是硬起心肠，喝道：“去吧，回到你新主人身边。”

说完朝还乡剑中打入一道灰蒙蒙的剑气，叹道：“这算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还乡剑虽然不舍，却依然听从科尔德隆的话破空离去。

不多时，他也对绝神剑说道：“我们也该走了。”

一人一剑返回主位面，位面法则立刻发动，将之遣送回亡灵位面。

却说龙纹古剑返回主位面之后，并没有回到伊安或者卡帕斯手中。而是来到了卡梅洛上空，在虚空之中兜兜转转，如迷路的孩童着急回家。

一股神秘的力量包裹住它，龙纹古剑顿时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好像再说些什么。不多时，那股力传出一道声音，道：“知道了，去找卢修斯·赫伯特。”

龙纹古剑剑尖点点，旋即嗖一声消失。

而在莱城，雅克将巫师塔移到莱城，将困在里面的莱城民众放了出来。这些人被代言人用炼金粉末掺入饮水之中昏睡不醒，现在已经是第三天，哪怕意识还没清醒，但他们的身体仍然变得十分虚弱了，再不苏醒过来饮水进食，生命都有危险。

雅克先是唤醒了亚尔林伯爵，让他带人安置民众，之后才给卢修斯等导师们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幕。

卡帕斯和伊安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暂时没人打扰。

卡帕斯神情平静，略带感激说道：“寄居在伊安体内的大人，请您出来一见。”

话音落下，既没有人应答，也不见任何残魂的存在。卡帕斯还以为躲在伊安体内的灵魂不屑跟自己打交道，毕竟能够如此轻描淡写解决亡灵天灾并把他们救下来的存在恐怕要不隐秘存在还要恐怖，这样的存在看不上她一个小小的封号骑士是理所当然的。

但她有见对方的理由。如果寄居在她弟子体内的只是一个古代魔法师或者巫师的灵魂也就罢了，如果是操控伊安传播隐秘信仰的诡异残魂，那么卡帕斯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将它从伊安身体中驱逐出去。

如果她不行，还有卢修斯；如果卢修斯不行，还有赫克利斯。

见自家老师神色不善，伊安连忙解释道。“呃，老师。艾德文娜大人离开了。没办法出来见您。”

“艾德文娜？”卡帕斯咀嚼着这个姓氏，并没有在位面古老姓氏中找到它的位置，“你说他离开了，是什么意思？”

伊安苦笑一声，没有和盘托出，而是带着失落的说：“我是在河水之灵的地下遗迹遇到萝丝·艾德文娜大人的，因为生机之泉的缘故，她一直寄居在我体内疗伤。”

卡帕斯闻言，顿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但她奇怪的是，如果是需要伊安的天赋，那萝丝为什么不直接吞噬他更好？

伊安还在继续说：“因为某些原因，我与艾德文娜大人签订了契约。我帮助她恢复伤势，而她则帮助我度过生死危机。”

卡帕斯眉头一挑，守序阵营？人类还是？

“上次离开莱城之后，我找到了帕姬指挥的军团，那时候巫师正在为哨兵之殇和贵族军团何去何从而争执。因为知道莱城的局势，所以我靠着您给的军团长信物成功让莎拉他们保持集结状态不可分散，而帕姬也因为我带回去的消息做出决定，让几大军团就地防御。

我本来以为之后会跟着墨尼侯爵他们清理低阶亡灵，但不想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亡灵君王追杀艾德大人，情势危急，布莱克就建议我们去找亚伯和亨利大人他们求救。让奥恩市地下同样有一座魔法学院遗迹，亨利大人在那里找到了十多具保存完好的古代魔法师尸体，因此一直逗留在那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卡帕斯冷哼一声，不满的说道：“自私自利，目光短浅的小人。你继续说。”

伊安点点头：“当我和威尔把艾德大人被围猎的消息告知亨利大人后，他很快前去帮助对方。”

听到这里，卡帕斯突然打断伊安，似笑非笑的问道：“是吗？亨利有这么好心？”

但伊安当然不可能说导师的坏话，只是尴尬一笑，含糊的嗯了一句便快速略过这个话题，继续道：“亨利大人走之后不久，艾德文娜大人突然对我说，‘半岛上有五处亡灵天灾，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两个国家都要亡国。’因此她才带我赶来莱城，然后就看到您几位受伤的场景。”

“身败魂残，却仍然关心故国命运。艾德文娜大人真是心怀大义，令人敬佩。”卡帕斯肃然起敬。

“是啊。”伊安也附和着感慨了一句，虽说萝丝并没有透露多少他们的谋划。但仅从了解到的信息就可以知道，这是一群为了种族自由和独立真正奋斗伟大战士。

“在第一处亡灵天灾最开始出现的时候大人就说过了，如果修道会和巫师联盟没办法解决的话，她就会出手。没想到一语成谶，最终还是依靠大人才解决了这件事。”

卡帕斯闻言，问道：“你知道那位大人是如何解决亡灵天灾并救了我们的吗？”

这件事是伊安亲自操刀，他当然清楚。萝丝是召唤了某为更加强大的存在才解决那些恐怖的圣域亡灵的，不过具体是谁他就不知道了，只好摇头道：“我只知道大人使用的是某种召唤术，但具体的召唤对象并不清楚。”

卡帕斯知道他没有说谎，因为在那尊强大的存在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记忆都停滞了。她顿时就明白这一定是一位神灵。

“所以说，在施展召唤术之后，艾德文娜大人就离开你的身体了。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卡帕斯好奇道。

伊安失落的摇了摇头：“大人没说，老师。”

卡帕斯见状，便没再继续追问。只是说：“既然如此，以后跟着我好好学习战斗技艺吧。未来有机会的话去回报这位大人，她毕竟帮了你这么多。至于这位大人的事，到此为止吧。”

最后那句话就代表修道会导师们那里，卡帕斯会帮他阻拦所有好奇的目光。

伊安知道，哪怕卡帕斯身为哨兵之殇的军团长，要做到这一点也绝不容易。那可是十多位领域者、封号骑士乃至于圣域。一想到要和这些人对抗，伊安丝毫不觉得卡帕斯会有任何胜算，毕竟他身上寄居的，是一位极其强大的远古灵魂，无论是萝丝本身的力量和她所知晓的秘密，都绝对能吸引圣域级别的巫师出手。

要不是已经提前知道萝丝会在解决完亡灵天灾之后离开，伊安绝不敢在诸位导师面前显露真面目。

不得不说，卡帕斯这份心意的分量丝毫不必萝丝轻。

“谢谢，老师！”伊安看着对方的眼神郑重的一字一句道。